陈惜问了连季,连季又分给陈惜一张问卷,“我们有三套问卷,亲情友情爱情都有,你要填别的吗?”连季眨眨眼,“你其他方面应该不愁吧?”
的确,陈惜的家庭幸福美满,父母相爱,也不存在孩子过多偏爱的问题,无非就是哥哥严了一点,但自从她有了对象,哥哥也逐渐放开手,让孙淙南管她。
好朋友她只有一个,并且还是双箭头,连季也把她当最好的朋友,她无需嫉妒谁,偶尔她们吵架,那也是因为孙淙南。
又是孙淙南。
连季暗示得对,陈惜的所有问题都和孙淙南脱不了关系。
陈惜没有再填问卷,坐在一旁想孙淙南的事,小房间里光线充足,摆设简洁,没有过多的东西勾起人的杂念。
连季收好问卷,起身走动,飘逸的裙摆在陈惜眼前晃过,陈惜不自觉看向连季,她今天穿得很知性,可能是配合咨询者的身份,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裙,就像医生的白大褂。
陈惜问询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连季,孙淙南在你心里真的没有优点吗?”
她想问很久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希望连季能祝福自己,与孙淙南和平相处。
“他没有真的和我上床,他说要等我发情。”陈惜补了一句,企图展现孙淙南的好。
连季温和地对陈惜笑了笑,她听得出陈惜的哀求,也知道陈惜的为难。她边摇头边说:“惜惜,孙淙南不是没优点,我可以很公平地说,他的条件比大部分人好。”
陈惜睁大眼睛看着连季,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连季口中说出来的。
“但是——”连季加重了音,拉住陈惜的手,“惜惜,我不希望他控制你,不是说他没有和你发生性关系就是好人,这是法律规定的,我只能说他守法。”
连季没谈过恋爱,她不知道忍着不做有多困难,她只能做理性判断。
“可是,”陈惜顿了顿,像是自暴自弃,“我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啊。”
她习惯了被控制,怎么能怪孙淙南?就是因为合适,他们才能融洽地相处。
连季按住陈惜的肩膀,俯身和她对视,一字一句:“所以惜惜,你要改变。”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不是不可能。”
“我以前不接受孙淙南,可是你离不开他,所以我接受了,这个过程不是一下子完成的,但你一定要给自己心理暗示,不要那么软弱。”
连季强大的力量铺面而来,陈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她点了点头。
其实她心里还有很多不安,如果她变了,和孙淙南不再合适了怎么办?孙淙南不喜欢那样的她、要抛弃她怎么办?他一再强调她要乖一点的。
为什么她需要改变?这样软弱地过一生不好吗?
两点,活动开始了,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一个进来的人都没有,连季和陈惜一个正对着门坐,一个坐在侧边,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没有交流。
两点半,连季耐不住出门打探情况,陈惜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连季回来。
“她们来填匿名问卷还要戴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估计下午不会有人来面谈了。”连季来到陈惜面前,斗志依旧昂扬,“不过这恰恰证明了她们有问题,不是严重到一定程度,她们不会来的。”
连季把手撑在陈惜桌上,“惜惜,你想明白了吗?要不要再和我聊聊?”
连季是无聊了,打算把陈惜当咨询对象,陈惜愣愣地抬头,“嗯?”了一声,还没说话,敲门声突然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门的方向,连季稍稍有些惊讶,还是赶快回到座位坐好,低声提醒陈惜:“准备一下,有人来了。”然后她清清嗓子,大声道:“请进。”
门被拧开,一个穿着黑色蕾丝半袖裙的女生走进来,她没有戴口罩,露出的皮肤很白很白,但却是苍白,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
陈惜已然被女生的状态震住,连季的心也在怦怦跳,女生开口问她们:“是在这里做心理咨询吗?”声音并不虚弱。
“请坐。”连季拿出标准笑容,热情招呼,“我不是心理医生,但你可以把问题告诉我,我们会做好记录,下一场活动请心理医生为你们解惑。”
女生点点头,坐下了。
陈惜给她递一瓶矿泉水,她没看到,只是问连季:“我可以开始说了吗?”仿佛迫不及待。
连季把水接过去,放在桌上,然后真诚地注视女生,“当然可以。”
女生没有犹豫,直接开始。
“我叫游以晏,比你们大一级,今年19岁,已婚,三年。”
连季没料到面前这个女生这么“诚实”,居然把真实信息告诉她们了,别的omega都遮着掩着,她本来想说“你不用透露个人信息”,但又不好打断对方叙述,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心里暗暗佩服对方的坦诚。
“我丈夫叫闻丞,是军区的军官,权力很大。”女生似乎说到了什么好笑的,勾起了嘴角,但笑容中透露的绝对不是对丈夫身份的自豪,更像是嘲弄。
“那个……”旁边记录的陈惜突然出声打断,“你怎么会结婚三年?你不是19岁吗?”一减等于16,未成年不是不能结婚吗?
对方给的信息量太大,连季还处于对“闻丞”二字的震惊中,直接忽略了接在“已婚”后的“三年”,要不是陈惜提出来,她真没注意到。
“是啊,我怎么会结婚三年?”游以晏看向陈惜,她一点也不排斥陈惜打断自己,反而很高兴陈惜提出这个问题,她神秘地答:“因为有人权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