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照芩的裙摆粘了碎花、青苔、泥土,红的青的灰的沾了一整片,好不狼狈。“里面有处小池,我去洗洗。”
两人跟在她身后,绕过了一排石榴树后,果真见到一拢清澈无鱼的池水。
卫照芩在府里走动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此熟门熟路的行走,让广白疑惑极了。“姨娘,您之前来过?”
卫照芩动作一顿,想了一会才道:“在玉笙阁的阁楼能俯瞰到此处。”这个理由本来是满分的,可庄昔翯眼睛从没有离开过她,她掩饰不住的不自然神态全落入了他眼里。联想起相识起到至今的种种,他隐隐猜到她身上似乎深藏着什么奥妙,引发他想了解得更深的渴望。
此处的池水并不是泉水或是地下水,而是从外江河引进的活水,人工从地下开凿储起,连通着府内所有大小的观景湖、闲致溪,终年川流不息。
广白扶着她的右臂,卫照芩另一手提着裙摆,踩在潮湿的石头上,小步走向池畔。她有些羞怯的转头看着他,有些踌躇。
庄昔翯了然,随手在地上一抹,自己先在突起的石头上坐下。广白取出手帕擦拭湿漉漉的地面,卫照芩脱了鞋袜,踩入池水中,与他并肩坐了下来。
卫照芩俯下身子,微微撩起裙摆浸在池水中,专心致志搓洗上面的污迹,如白瓷般干净姣好的侧脸留给了身旁的他。
花开得正好,人长得真美,不求花开永期,但求岁月长久。
本来毫无邪念,纯粹欣赏的庄昔翯,眼光落到她无意掀开的裙摆,一整截均匀的秀腿露出来,水波晃动也遮挡不住白嫩的莲足。他瞧得入了迷,鼻端萦绕着属于她的清香,煽情着浮现起初见时她不着寸缕的春光。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难以控制,与她在一起,就像是中了魔障,蚀骨动心。
卫照芩有些不解的轻叫道:“泠坠姑娘?”
庄昔翯回过神来,伸出的手快要碰到她莹白的小腿,就势捡起飘在上面的花朵,一本正经的拉开话题:“这石榴花确实开得好看,这处景致美极了。刚才听闻小芩有作画的兴致,其实我在府内巡视的时候,发现有一处更美的地方。”
卫照芩果然来了兴致,主动提道:“我在这府里实在闷得慌,精神不大好了,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去看看?”
庄昔翯这次扮成泠坠的模样,是想约她出来,没想到能碰巧被她撞见,还有那么多接踵以至的福利。“甚好,不知明日未时可否方便?”
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巳时未到,匆匆塞了一点东西的庄昔翯就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广白撑着一骨天水蓝色裹锦鲤遮阳伞,伞下的少女娉婷款步,身姿优美。
卫照芩按照“泠坠”说的地点准时到达,阳光炽热晃了眼,她走近才看清楚,站着等待的那人……是他。
他修长竹立般的身影就这么晒在大太阳下,俊美的脸容扬起比艳阳还和煦的笑容。卫照芩见空拓拓的一处地并无他人,一时觉的莫名其妙,不再走近。
“你来了?”庄昔翯撒下这么大的谎言,自然明白她此时的顾虑。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愿每次都要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出现在她面前。这样的他就像是个无根的戏子,尝尽了酸甜苦辣。
卫照芩一下子想起之前几次的难堪,有点想掉头而走,垂下眸有些不想搭话,可疑惑又只能问眼前之人。“泠坠姑娘可在里头?”
“她……”庄昔翯搬出之前早就想好的借口,“她说有事可能晚点才到,让我在这里等你。”
这么说的话,按照约定卫照芩是一般不会走的,想着会等下泠坠到来,可卫照芩不是一般的女子,庄昔翯心里其实也是比较忐忑的。
卫照芩是不快的,想着泠坠可能临时有事要忙,也不知道个时间,动了要走的打算,正待跟对方交代,身旁的广白却提议:“姨娘我们都来了,不如就等等吧。我现在嗓子有点干,也想讨杯水喝。”
庄昔翯趁机点头,神情充满了善良温和,“里头备有茶水瓜果,不防吃上等一等。”
见到广白吞咽着唾沫,卫照芩无奈的答应。
庄昔翯在前头带路,身后跟着自己心心念念了多时的美娇娘,他想着待会要怎么招待才好,她好像对自己的本体比较冷淡,现在攀谈的话,她会不会觉得他轻佻?
“小心……”想得出神,耳边传来一道小声的提醒,可来不及了,身体已撞上了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