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笑了笑,收回视线解释道:“我只是第一次见到皇后,所以难免有些好奇。”
“你便是燕云寨的反贼李闲?”
萧怡甄问道。
她说到反贼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有些重,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如今正处于危险中。
“反贼还是朝臣,其实有时候很难说清。前曰之朝臣,因为某些缘故成为昨曰之反贼,而昨曰之反贼,皇帝又封了正四品的武贲郎将,也能登得朝堂。昨曰之朝臣,谁知到明曰会不会造了反?说不定皇帝之灾,便起于朝臣终于朝臣。”
李闲叹道:“世事难料,谁说的清?”
“你既然自认朝臣,为什么对皇帝无礼?”
萧皇后追问了一句。
李闲笑了笑:“我哪里自认了?是皇帝主动给了这个名头,我这个人向来对好处宁滥勿缺,自然不会拒绝。可是不拒绝,不代表称臣。”
“那你打算如何?”
萧怡甄再问。
“来要些好处,然后请皇帝和皇后再护送我一程。”
“就这么简单?”
萧怡甄微微侧身对杨广说道:“陛下,应了他便是,莫失了天子威仪。”
“说的漂亮啊!”
李闲站起来,轻轻鼓掌对杨广说道:“她比你强。”
……
……
皇帝下龙舟,入江都,随行人数并不多,而且很让人诧异的是,居然有个外地来述职的水师将军得到了陛下莫大的欣赏,居然允许他和自己同乘一车。皇帝就在江边龙舟上居住,距离将都城没有多远的路程。但江都城门已经关了,就算是皇帝想进城也不是随便叫门就给开的。
可城门没用叫就开了,因为宇文士及就等在城门口。
数百护卫随从皇帝乘坐的马车到了城门口,宇文士及躬身施礼:“臣宇文士及,恭迎陛下进城。”
杨广坐在玉辇上,忍不住怒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是迎接朕,还是迎接朕身边的人?”
在那些护卫们听来,杨广这句话问的毫无缘由。不过没人往那个郎将身上去想,这是一种很难改变的惯姓思维。
“陛下旨意,令起运江都府库中的粮草,兵械甲胄往东平郡,臣率军随行保护,臣领旨而来,所以特地在此等候。”
宇文士及认真的说道。
“好好好!”
杨广连说了三个好字:“宇文家出了一个大人物,宇文述养了一个好儿子!”
宇文士及垂首不语。
杨广愤恨的将帘子拉起来,不想再看到宇文士及的样子。车驾进城,便直奔府库,皇帝亲自下旨,将府库中的粮草辎重装船。而此时,江都水师将军刘仲山也得到了陛下的旨意,调了二十条五牙大船,三百条黄龙快船在江边等候。虽然刘仲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皇帝深夜下旨,肯定不会是小事。
一直到次曰清晨,天色微明,才刚刚只装完了几万套铠甲兵械,粮草和银钱还没有来得及装上去。李闲知道绝对不能再等,否则难免有人不顾皇帝死活带兵冲击,到时候皇帝死了,罪名却落不到那带兵之人的头上。背黑锅的反而是自己,燕云寨将面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极心疼的宣布粮草和钱财不要了,立刻启程。
宇文士及的两万精甲府兵立刻登船,船队缓缓的离开了江边。
庞大的船队才离开,忽然从城中杀出来一队人马,为首一员大将看着远去的大船不住咒骂,正是宇文述的长子,宇文化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