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自嘲的哈哈大笑起来:“剥我的皮你应该能更快点,毕竟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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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闲在河边半开玩笑的对张小狄和叶怀袖说今晚一定能看到流星雨,其中透着的血腥味道其实很浓,浓的有些让人不敢细细去想。诚如李闲说的那样,今天长安城里死的人太多了。不说那些依然在疯了一般厮杀着的士兵,只说将领陨落的就不在少数。
守护长安城的四个将军,右领军卫将军新文礼被李孝恭一刀剁了脑袋,左卫将军裴成春被李道宗带兵直闯衙门后乱箭射成了刺猬。曾经闻名天下双枪难逢对手的大隋老将定彦平被独孤怀恩一刀切开了喉咙,而独孤怀恩又被夏逢春用斩马刀先剖开了后背再戳碎了头颅。
李世民麾下裂虎营,乃是大唐最精锐的一支人马。到现在为止别将以上的将领竟是已经死了六七个,至于校尉,旅率这样的中低级将校死了的更是数不胜数。玄武门下的死尸堆起来已经有一人高,踩着同袍尸体的裂虎营士兵依然在嗷嗷叫着拼了命的竖立着云梯。
王伯当和夏逢春奉了李建成的军令带兵将登上城墙的裂虎营士兵全都斩杀殆尽,这两个凶神一般的人物出手便会杀人,极干脆利落。登上城楼的叛军没有人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只半个小时不到,叛军好不容易才在城墙上占领的地方就被守军夺了回去,一百多名裂虎营精锐,三十个李世民的亲卫被王伯超和夏逢春尽皆屠戮。
柴绍带着人马往另一侧抵挡殷开山的攻势,李世民身边的贴身护卫此时剩下的全是他四卫亲兵。麒麟卫统领皇甫无奇和朱雀独孤一柔站在他左侧,似乎真的有些晕血的万玉楼脸色有些惨白的站在李建成右侧不言不语,嘴唇抿的极紧,似乎只要他一张嘴就会吐出来似的。
“世民要退兵了。”
李建成看着城墙下面叛军队列开始改变,他缓缓摇了摇头叹道:“他就是个疯子般的赌徒,其实他进城一开始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失败。但他却直到现在才退兵,赌注押下的是他自己的命。不过终究还是胆魄不足,不敢再继续等下去。”
他却没看到,李世民是被房玄龄带着人强迫着带向城外的。
皇甫无奇点了点头道:“只是不知道他手里握着的牌为什么没有翻过来。”
李建成笑了笑道:“因为那牌没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或许有,但却已经变得不是他的牌了。”
“臣会仔细去查!”
皇甫无奇语气肃然的说道:“这牌就算关键时候没有翻出来,但它依然还在。这便是隐患,臣会想办法将它挖出来。”
李建成嗯了一声道:“挖,世民既然觉着这牌足够他反败为胜的,所以极重要。孤不管你挖多深,挖出来的是谁,但必须挖的彻底些。世民今曰一败就算撤出长安城难道还能翻身?他若是以为还能回去掌控段志玄手下那十万大军的话,孤不得不说他是个白痴。就算段志玄之前对他忠心耿耿,可他败了,段志玄绝不会让他再回到军中去。孤甚至不需要派兵去追,沿路个郡县关口的守军也足够让世民把所有的东西都耗尽。”
“告诉李孝恭,要追,但不能逼的太紧。一路赶着跑就是了,孤实在是很想看看当世民回到东都大营的时候才发现段志玄是用刀子迎接他,他脸上会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情。笑话,多好笑的一个笑话……或许世民不知道,在孤眼中他从来都只是个笑话罢了。”
他在心里不无得意的想着,谁又知道当年送走世民的时候,甚至送走安之的时候,劝父亲下决心的那人是我?便是宁儿也不知道,她只记得我拉着她的手站在大门口立于风雪间看着他们离开。在她眼里,我一直就是个温厚宽宏的大哥啊。
虽然我是长子,但谁又保证长子就能继承一切?人要想以后的曰子过的简单舒服些,就要早早的谋划未来……只是可惜,一个丢在尼姑庵门口,一个弃养在陇右老宅竟是都好好的活了下来。而且……孤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都能成就一番事业,倒是真让孤刮目相看了。
想到这里李建成回头看了一眼距离自己十几步远蹲在地上无声哭泣的李慧宁,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他轻声叹了一句,透着冷冽。
“孤不急着让他死,孤想让他彻底的败。”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皇甫无奇的回答。他转过头去看,却发现皇甫无奇的脸上满是惊愕和恐惧,李建成一怔,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皇甫无奇的心口上钻出来一个刀尖。在那刀尖上挂着一地鲜红鲜红的血,摇晃了几下后缓缓的滴落了下去。
李建成大惊,立刻向后退。
但他还是慢了,他的眼睛只盯着皇甫无奇身后,只看到了缓缓露出来的蒙着脸的黑石,却没看到离着自己很近的那人跳起了这世间最妙曼迷人的舞,当初他第一次看到这天籁梵舞起手式的时候就惊为天人,两年之后他才惊醒原来这天籁梵舞的起手式不仅仅是好看,还能杀人。
独孤一柔瞬间飘了过来,流云飞袖缠住了李建成的脖子,李建成一把攥着那长袖,阻止流云一般的长袖勒紧自己在自己的咽喉上。只是他哪里猜得到,流云飞袖只是漂亮到炫目的掩饰,夺命的是流云后面的红袖刀。看到那匹练刀光的时候他就懂了,原来所有看起来美丽的东西后面都藏着致命的东西,越是美的惊人,越是让人防不胜防。
刀子在李建成的脖子上看起来极轻的割了一下,只留下淡淡的一条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