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士成神色复杂,想要斥责魏季尘,却不知说什么是好,半响才开口道:“臣不言君之过,即便西太后如何不是,她还是我们大清的太后。”
魏季尘讥笑道:“好一个大清的太后,慈禧,不过先帝之一小妾尔,何德何能把持朝中大权,垂帘听政,若不是她控制着朝局,怎会使得我中国越来越弱,成为列强宰割的对象,再说,皇位轮流坐,大清又不是自古以来就有大清。”
魏季尘这一番话,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聂士成勃然色变,伸出一只手来,指着魏季尘,怒叱道:“子杰,快住口,你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荒唐,即使朝廷再有不是,毕竟还是朝廷,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乱说不是的!”
魏季尘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一家人不说二家话,小子今日就说开了,如今朝廷势弱,地方坐大,朝廷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朝廷,令不出京师,各地督抚都是阳奉阴违,手握财政大权,拥兵自重,眼中那里还有大清朝廷,中法之战,北洋袖手旁观,甲午之战,南洋自扫门前雪,朝廷早已使去民心,朝中大臣那个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更是帝后两党闹得乱哄哄的,小子认为大乱将至,到时聂帅和我当何自处?”
聂士成被魏季尘说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气得通红,时而觉得魏季尘的话不无道理,时而觉得他居心叵测,胡言乱语。
魏季尘脸色一正,接着说道:“聂帅你看看,大清王室中都是一些什么人,而朝中大臣又是什么人,个个卖官鬻爵,中饱私囊,看得清楚的,无力回天,看不清楚的,醉生梦死,歌舞升平,这大清,快亡了啊。”
魏季尘还待再说,看到聂士成一双眼睛瞪着自己,他毫不退缩,出声道:“聂帅,我知你是忠臣,不过如今大清入关多年,气数将尽,你难道要和它一起埋葬?你看此次,你我二人在前线血战,朝中诸公却在后方争权夺利,那里还管我们死活,这致将士们于何处?并且还想着如何对付我,如何毁了定辽军,小子一手创建的心血,无论是谁,都不能够毁了它。”
魏季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来,冷声说道:“天要灭定辽军,我就撕破天,地要葬我定辽军,我就破土而出,如果聂帅觉得小子是大逆不道,只管抓了小子送给朝中诸公,小子毫无怨言,绝无二话。但又问心无愧,一心为公。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并非一家之天下,能为天下人谋福利,有德者才能居之,而如今的大清并非有德者。”
聂士成怒甩衣袖,责斥道:“子杰,老夫不管你心中想什么,以后要做什么!老夫身在其位,就要谋其职,休得再在老夫面前再胡言乱语。”
魏季尘硬着脖子,上前一步,把头一伸,言道:“若是如此,聂帅不如现在就砍了小子的脑袋,免得以后战场之上,兵戎相见,让聂帅为难,让采容伤心。”
“你…,好大的胆子,枉老夫认为你忠肝义胆,却料不到你其实包藏祸心,要做汉之霍光!”聂士成有些气急败坏。
魏季尘丝毫不让,继续回道:“若朝廷为大汉,我魏季尘愿做霍去病,只可惜满清只不过是蛮夷之族,双手沾满我汉人之血,如今更是弄得我中华大好河山,民不聊生,大清软弱无能,固步自封,天朝上国变成人人可踩上一脚的东亚病夫。我魏季尘就是做朱元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又有何不可,有何不敢!”
第三百八十二章 造反有理
魏季尘的话就像是惊天骇浪一样,不但使得聂士成震惊不已,更使得他无话可言反驳。
他怒极转身,道:“老夫不和你做小儿之辨,真是岂有此理,你爱如何便如何,不管老夫之事,也不要再来找老夫。”
聂士成负气而走,非但没有让魏季尘失望,反而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
以魏季尘对聂士成的了解来说,这说明聂士成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但是又一时接受不了,只好一走了之。
否则,聂士成一定当场把他骂得个狗血淋头。
魏季尘找这个时机也很恰当,一是昨天聂士成亲口说要把孙女嫁给魏季尘,二是选在了进攻倭人之前。
无论从私——与魏季尘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公——要顾全大局,上来说,聂士成都不得不好好掂量魏季尘的这番话。
远处的诸将见两人争吵,聂士成怒而离去,都有些不明所以,大战在即,他们生怕主将不和。
王怀庆以前是聂士成的亲兵,现在是魏季尘的亲兵队长,他满脸忧郁的上前询问道:“魏帅,属下见聂帅脸带怒色,不知您聂帅发生了何事?”
魏季尘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辫子,笑着说道:“我已经把此事和聂帅说明了。”
“魏帅,你是想?”王怀庆是个聪明人,明白魏季尘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