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虎须捋不得。”
说句不吉利的,惹了母老虎,婚礼变“丧”礼是分分钟的事,就算他在场也无法控制。
“嘿嘿……”笑声里充满揶揄调侃,“可见萧老师还是很看重这位学生啊!那干嘛不为她出头查查失利的缘由?”
“缘由就是个人对舞蹈的欣赏角度不同,证明她功夫未到家。”
怎么查?查出来又能怎样?
十名评委,只有一位给了高分,难道凭这个就要怀疑另外九位评委的立场不公正?那怎么才叫公正?全部给罗青羽高分?这种理由说出去更受人质疑。
再说了,能让九位评委同时倒戈的,来头必定不小,她一个老师能怎样?人家一句“恃才傲物死要面子,对其他学子不够客观”就够她喝一壶了。
况且,人家对其他参赛者的能力给予充分的肯定,唯独对罗青羽例外。
在人们的心里总有这样一杆秤,当所有人都说你错的时候,或许你真的错了。不好好反省,还大张旗鼓说评委有黑幕,这是什么道理?
小心贻笑大方,毁了师生的前程。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背后那个使坏的,或者师生俩到处走动找一些更强大的靠山,确保在下一届的全国大赛中获得公正的对待。
但可能吗?师生俩为一块玉佩对峙了两年多,肯轻易就向强权低头?不如直接挖坑把她俩埋了爽快。
指望学校?校方有自己的顾虑,况且学生的导师并未表态。
学校只是传授知识的地方,学生在外边得罪人,只要不在校内闹出人命,是绝对不插手的。
永远不要指望别人为自己出头,因为别人没有这个义务……
说回温远修,哦,就是温教授的侄子,来到琴房的楼下科室登记自己的名字。
“咦?远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今天要练琴吗?”值班的老师见了他,眼前一亮。
“是啊,”温远修温然一笑,边登记边说,“好久没回来了,今天特地过来看看。”
这里是他的母校,重温昔日时光。
值班老师哈哈一笑,“倒也是,你16岁就出国深造,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趟。”
有着钢琴王子之称的他,从小便一直坐在全国钢琴大赛第一名的宝座上,在国内难逢对手,便远赴海外深造,曾几次在国外的比赛中荣获金牌与银牌。
目标远大,前程似锦,是本校音乐教材中的一个成功例子。
听着对方的话,温远修浅浅笑着,不作声了,登完自己的名字,眼角余光无意间掠一眼其他琴房的名单,骤然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瞳眸倏然凝住。
诶?罗青羽?脑海里掠过一道孤傲优美的身影。
这个名字,他最近经常听人提起,因为她在全国大赛中的名次差强人意。并且,他见过她的,记得一年前在家时,替二叔去舞院给萧老师送生日礼物。
那天,他找到萧老师班的舞蹈室,却看到她一个人在搬后腿。他见别人搬后腿要双手或单手抓住腿,她不用,上半身几乎贴紧后腿,修长的颈脖线条优美性感。
她双目微闭,一双手肘关节微弯如同小鸟翅膀的双臂,舒意伸展在身体的两侧,或笔直地伸向头顶,优雅轻闲得仿佛一只高傲的白天鹅在休憩。
当时他看呆了,结果被她微睁双眸,淡淡地瞥来一眼。
“你找谁呀?”她问。
找谁呀,找谁呀,找谁呀……
记得他有回答她的,事隔一年多,不知她是否还记得他。听说她在前几天的大赛中受到不公平对待,现在还好吧?
第117章
一般来说,非本系的学生不能用本系的琴房,何况是外校的学生。
架不住罗青羽交游广阔,在一次艺术交流会上认识喜欢拉二胡的熊师兄,他正为节日要出节目的事犯愁,她随口给他出一个主意。
结果被采纳,几次三番,不是你来我校,就是我去你校给予指点。一来二往的大家就熟了,关键是,熊师兄的那个节目最后还获奖了。
把他美的呀,一传十,十传百,又接连指点过其他系的师兄师姐几回,最后连各系的老师都认识她。
熊师兄的女友是弹钢琴的,于是,练琴的事解决了。
她不贪多,每次来只练两个小时,不敢占用太多时间,即便有时候琴房是空的。
五楼的琴房里,罗青羽坐在钢琴前,倾听音色,试试手感。然后正儿八经地弹以前经常练的一首名曲,可正经不到一分钟,琴房里传出一把美式唱腔:
“喔哦喔哦,在那边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
站在门边的人听得正入神,下一秒曲风骤变,险些让他笑趴下。
这里是琴房,到处有人走动,或站或停,有各种嘈杂的声音。罗青羽自己在练琴,完全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意识。
身在校园里,她就是一名放飞自我宣泄郁闷的学生。
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唱完一段蓝精灵,细长的手指离开琴键,用喉咙配出一段happy ending的尾音,顿了顿,手指再一次跃上琴键。
这一首曲子的前奏旋律很轻柔,歌词小清新——
“想去远方的山川,想去海边看海鸥……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
很想回家躺一躺,到朕的江山看一看,听着妈妈的唠叨吃着爸爸的饭。她笑起来真好看,像山里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都吹散。
“我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