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当口如何能南下?反正我也还没有正式上任,让我去试试。”谢蓬说。
杨肃好像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他十岁起认识谢蓬,之后一年之中倒有三四个月在一处,至十五岁谢蓬到徽州来,而后与他共谋大事,他了解他,没有把握他是不会这么坚持的。
便与宋逞道:“先让谢蓬去探一探也好。”又道:“让凌颂陪着一道吧。”
宋逞点头,嘱咐谢蓬:“贞安侯这人重情重义,你当仔细行事,不要让同行的傅家人阻碍了计划。”
谢蓬应下来:“自当处处谨慎。”
……
长缨约了纪芷媛午间喝茶,结果等到下晌她才来,原来是凌颂要随谢蓬南下去劝降贞安侯,刚刚才把人送出门。
“为什么是谢蓬?”听到这里长缨不由纳闷。
“这个我也不清楚,”纪芷媛道,“不过这当口是用人之际,谢大人是殿下心腹,派他去也正常。”
长缨倒不是说不正常,只是觉得按理说还有比谢蓬更合适的人选,比如说六部那些能说会道的文官们,还有凌渊他们这些更具份量的人物。
然而换个角度再想想,杨肃是靠的凌渊东阳伯这些人起家的,身边的人并不多,谢蓬如能在这个时候立个功,那对杨肃日后施政也更有好处,便不再纠结。
……
贞安侯护着傅家家小且战且退,到四月初已经到了太原地界。
傅敏当初对傅容起疑,接而就被傅颖强行押送到庄子里拘禁起来不许外出,人已快被拘狂。
后不久京中又出大乱子,连夜之间被贞安侯率着兵马与傅家老太太们一道出京南下,半路得知傅容已死,傅颖也已被捉且自尽,那番心情如同将他推到油锅里煎熬着!
他与凌家子弟尤其是长缨交情甚笃,万万没想到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伤害长缨的人竟是傅容,这又多让人无法想象,他那个大哥自幼鲜少能将人看入眼,独独一个沈璎令他多出来几分耐心,没想到他为了争权,对她也下得去手!
但是刀尖指到脖子上来了也得反抗,南下这一路,老太太气怒交加下生病,各房颠沛流离中增生龃龉,当中固然有认同傅明江的做法而激进支持者,但也不乏承受不住这刺激而终日惶惶之人。
傅家随军南下的大部分子弟都如傅敏心情不相上下,然而可惜的是这条路已然没法回头。
谢蓬到达太原之后先到了东阳伯行营。
听说他们是来劝降的,东阳伯立时表现出满脸的不赞成:“傅容没死还好说,他已经死了,她们贺家原先就是何家的家将,一直到贺怡上去几代才自立门户,贺怡不可能投降。”
谢蓬道:“来都来了,总也得试试,伯爷帮我找个机会,我跟她单独谈谈。”
东阳伯想到是杨肃的意思,总不能不遵,便着手去安排。
贞安侯这边收到来使送来的书信时,正哑着嗓子与部众商议攻略。
“杨肃身边那个谢蓬?”她扭头看着来使,漠然道:“不管来的是谁,回去告诉他,我贺怡绝不会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