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联姻,然后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也太无趣了。冼二原就很无趣,已经影响到他们这个“小四房”愉快的环境。若是再来一个这样的,小四房就可以散了。
“你身上这件衣服不怎么样,”作为走在时尚潮流最前端的沐甄女士,毫不吝啬地夸赞:“但配上你的人,那真的是太美了。”
童桐忍不住笑了,eric的家人跟她想象的不一样,所以他们是怎么培养出仙花的?是仙花整日沉浸在这种无厘头的快乐中,笑点被拱得无限高了吗?
因为太晚了,他们也没聊多久。关了电脑后,冼默彦不再压抑情动。
暗影袭来,童桐任由他的手闯进衣下,唇被撬开,半阖的凤眼中闪过笑意,迎战……从客厅到浴室,倒进放满水的浴缸里……
嗡嗡……嗡嗡……
天才麻麻亮,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大震。浅眠的冼默彦立时就醒了,右手下意识地轻捂怀里女人的耳朵,左手去拿手机。
不是他的,是桐仔的。
海甯,宁海甯?
现在是4点50 ,这个时候她打电话来肯定有急事。
扒开耳朵上的大手,童桐睡眼惺忪地爬坐起来,盯着还在震的手机有五秒才回过神来要接。接通电话又躺回床上,窝在冼默彦怀里。因为不是在家,她就没开免提,手机放在脸颊上,嘟囔一声:“喂?”
“亲爱的,柏俊回国了啊啊啊……死了死了我死了,”宁海甯激动中满含焦虑:“我还有两斤肉没减掉。”
她打电话过来就为这事?童桐一双长眉皱得死紧,昨天她就不该顾及太晚了没给她打电话,不然这人现在也不会精神闹她。睁开一条眼缝,她就便把事说了:“帮我查查陈虎前妻岳东美现任配偶,程宰的账户。”
“岳东美老公是吧?可以,”宁海甯追问:“我颖姐暂时应该不回京都吧?你说要是在这几天空里柏俊被哪路小妖精碰瓷了怎么办?他就是个行走的小金库……”
不应该是行走的唐僧吗?童桐正准备挂电话,就听她突然转化话题,“哦,对了,你还记得咱们高三班语文课代表肖梓萱吗,不怎么说话的那个?”
“知道。”
有人给顺着脊梁骨,真舒服。童桐仰头在冼默彦的下巴上啃了一口,囫囵回着话:“她政法的。”
“对,就是她,”宁海甯掩不住兴奋:“我给你接了个活儿,这活你肯定喜欢。”
呦,劳累大银行家给她接活,她真是有罪。童桐嘴角不自禁地上扬:“说吧,什么活?”她记得肖梓萱也是律师,把官司转手肯定是其中存在什么冲突,她打不了。
“肖梓萱在大学跟信恒地产齐淑华是一个社团的,两人关系还很好。最近我不是在帮你打听孟婷那房子的事吗?巧了齐淑华接我一姐们电话的时候,肖梓萱正在和她喝下午茶。她听说是我在打听太古郦庭的房子,立马请齐淑华问我姐妹要了我的电话。”
这会童桐也差不多清醒了:“肖梓萱在海市。”
“对,”宁海甯打了个响指:“你猜怎么着?她晚上就给我来了电话,没聊几句,就提到了你,问我你是不是回国了?”
这关系网都是条条通,她打赢花莹的官司,本来就受注目,后又突然和老师一同退出us麦蒂默克律师事务所。华昌宁都知道她回国了,各大猎头公司肯定也清楚,只是还在观望。
“我就回了她,你确实归国了,而且暂时不准备离开。肖梓萱那人你清楚的,事不多还挺正经。既然这么积极地找你,那肯定有她自己解决不了的事。”
这一点,她认同:“然后呢,你倒是说事情呀?”
“然后她就说再见,挂了,”当时宁海甯只觉莫名其妙,不过她是个文明人没爆粗口:“刚刚我手机提示有新邮件进入,我这人什么都不多,就在外的投资多,哪敢怠慢。撑着眼皮子爬起来,查收邮件。偶滴娘,差点吓死我。”
“怎么了?”童桐都挠头,她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一个叫汪晴的女人发来的邮件,说她的丈夫远志海通的总裁韩志合谋养在外的情人孟婷要杀她,她要离婚要见儿子。”
“什么?”童桐翻身一拗坐起。
宁海甯听好友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得意道:“不要惊讶,这个孟婷就是你查的那个孟婷,海市民音晚报的主编。她跟那个韩志在一块要有10年了,38岁没结婚就是在等着当总裁夫人。我刚给肖梓萱打电话了,她挂了,后又拿她妈妈的电话回了我。”
谈到工作,童桐是非常严谨:“肖梓萱怎么说?”
“肖梓萱说她原本是要接这个案子的,但就在一个月前他们律师事务所里的一位高级合伙人代理了韩志公司的法务。”
形成了利益冲突,童桐明白了:“这个汪晴是什么情况?”
“汪晴跟韩志结婚19年,两人创业起初买的前两辆货运车是汪晴卖了她爸陪嫁给她的房子付的款。远志海通前10年的业务几乎都是汪晴给的,她嫂子在一家货运代理公司工作……她发现韩志出轨的时候,已经怀孕快九个月了……”
童桐认真地听着,在心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分析汪晴和韩志这段婚姻。
“汪晴生下一儿子,因为韩志出轨,她得了产后抑郁症。这韩志也是毒,怎么说汪晴是跟他一起苦过来的妻子,他不想着化解夫妻间的隔阂,竟在汪晴提出离婚后,下手搞她娘家。先是告发汪晴在区政府工作的爸爸收受贿赂,再是揭发她嫂子、哥哥收回扣……郁抑症越来越严重,若她坚持离婚是肯定争不到孩子的抚养权,所以就拖着……”
“韩志有转移财产吗?”
“没有,韩志根本就没想过要转移财产,他和孟婷要的是汪晴死。2018年,韩志未经汪晴同意将8岁的儿子韩秉珺送去了英国学习。这导致了汪晴抑郁症更加严重,甚至病发时会自残。”
一步一步地将人逼死,童桐将长发耙向后:“孟婷呢,她38了,时间不等人,她就没做点什么?”
“怎么可能?”宁海甯冷嗤一笑,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陪护汪晴的三个佣人全是孟婷安排的,她们刺激她,监视她。年前汪晴发病拿刀刺伤了两个,才吓住了她们。正月汪晴逮着机会从别墅里逃出来,拿命威胁邻居,坐邻居的车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要离婚要儿子的抚养权……孟婷当民音晚报的主编有几年了,人脉很广……”
没人接汪晴的案子,童桐弯唇,那就便宜她吧:“汪晴诉求是什么?”
“离婚和儿子的抚养权,”宁海甯是觉得这案子很难打赢,要知道汪晴的抑郁症已经非常严重了,离婚可能,但抚养权……
童桐摇头:“不用离婚,直接告韩志和孟婷故意杀人。”只要罪定了,公司、孩子的抚养权、钱就都是汪晴的。
冼默彦手指圈着童桐的发尾,他爱极了她的自信。
“这个肖梓萱也想过,但她说胜率很低,关键还是在汪晴的病上。汪晴父亲被判刑的那天,她当庭抑郁症爆发抓伤了一个法警,你说这怎么搞?”
“她父亲判了多少年?”
“一年九个月,就贪了点烟酒。她父亲以前动过手术,不沾烟酒,她妈妈就把烟酒拿去卖了,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有近百万。要不是没证据,我都怀疑是韩志和孟婷设的套。”
如果情况真的如海甯复述的这样,童桐还是很有把握打赢这场官司的:“汪晴应该给了你联系方式,我后天去海市。”明天他们要往贺村云舟寺,找谭上每年6月12祭奠她爸妈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