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很直接:“原定行程景乐明天上午飞日本……然后去法国?”对方倒是挺精,“景乐在日本和法国有产业吗?”
这个sam还真不清楚,但她听出了老板娘的话音:“景乐在去年交了个中葡混血的男朋友,英文名叫aldrich,中文名好像是明挚颜还是明子颜的?”很抱歉地看向老板娘,“不好意思,自从生了孩子,我就感觉到我的记忆在迅速退化。”
不是记忆力退化,而是成了母亲后会不由自主地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aldrich,英明的统治者。童桐弯唇,今天她听了很多yan,先是奚玫颜再是明子颜?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搜索奚玫颜。
奚玫颜虽然才刚刚出道,但人物百科上已经有她的简介了。奚玫颜,颜?眉头一挑,一个不太好的猜测成形。
“你知道景乐男朋友中文名那个‘yan’是什么‘yan’吗,”会不会太巧合了?
sam摇头:“不清楚,我也没见过那个男的,只晓得他的比景乐小7岁。说实话,我并不看好这段感情,所以也没有多去关注。”
童桐将手机收起来,那就只能等到了昇桦问景乐了。
晚上九点,位于京都西城区沪华路上的昇桦传媒灯火通明。12楼1号小型会议室里,冼默彦西装已经脱了,衬衫最上的两颗纽扣解开着,坐在首席倚靠着椅背,冷眼看着沉默了快一个小时的景乐。
铭创法务总监陈晓宁再次发声:“景乐小姐,请你回答我你有没有故意陷害柏俊?”
他面前放着的是16年昇桦转股给景乐的合同。合同的最后一条,乙方有意做出有损甲方利益、形象等等事情,造成甲方巨大损失,甲方有权收回赠予乙方的股份,并且追究其法律责任。
身穿小香最新款藏青色长裙顶着完美妆容的景乐,因为下一部戏的角色需要,剪掉了长发。狗啃式的刘海贴在漂亮的脑门上,不但没削减分毫美貌,还为她增了两分精致,让其更具灵气。
这会她看似平静,但紧抱的双臂却出卖了她。
门外传来脚步声,景乐能猜到是谁来了,双目下望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合同,她清楚这份合同里的每一条条款。问她后悔吗?她也说不清。
她大学还没毕业就被sam看中,和昇桦签了经纪约。这14年里,她为昇桦赚了很多钱,自己也拿了很多奖。面前的转股合同是对她价值和成功最好的肯定,但她也有不得意。
她最大的不得意就是柏俊。和柏俊认识时,他还没火,但看着那张脸,她便有预感柏俊肯定会火。
因为归一个经纪人带,他们接触的机会要多一些。相处越久,她就越能感受到柏俊的优秀。柏俊外在条件优越,公司很多的女艺人都想睡.他,包括她。只是她除了想.睡他,还想跟他谈情。
也许是接触的多,柏俊很快就发现了她的情意,他没有选择暧昧不清,而是直接将事挑明,说她不是他喜欢的型。
她问他喜欢什么样儿的?
柏俊回答了,圈外人。
他什么意思,是在暗指她脏吗?那时候她年纪小脸皮薄,就哭了。其实现在回过头来看,也不觉有什么可羞耻的,不就是陪冼洁黎睡了几回吗?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她不后悔。
从柏俊拒绝她后,她就不再肖想这个男人了。后来他越来越火,也许是出于嫉妒,她对他渐渐喜欢不起来了。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外界公认柏俊、景乐是昇桦一哥一姐,但扩大至内娱,大家就只会说内娱一哥柏俊,不会有人提到景乐。她很讨厌这点。
一个月前,有人跟她说柏俊傍.富婆了。她突然气恼,明明都是一类人,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她脏。更让她愤怒的是,昇桦竟然在拟二次增股份给柏俊、sam,这回没有她。
凭什么?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sam推开会议室的门,冲着坐在首席的总裁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路上实在太堵了。”
廖崎非常有眼识,见到跟在sam之后走进会议室的老板娘,立马起身去搬了把椅子放到冼ceo下手,请老板娘就座:“今天辛苦您了。”
“廖总客气了,”童桐看向她家一脸愠色的冼总裁。
冼默彦收敛冷冽,伸手接过老婆的包:“楼下厨师已经在做饭,有你爱吃的黑椒牛仔骨,十分钟后送来,”将包交给他的助理,把自己杯子送到她嘴边,“你唇都干了,先喝点水。”
“好,”童桐旁若无人地就着冼先生的手喝了两口水:“谢谢。”
冼默彦关心道:“是不是很累?”
“还好,”她抬眼看向对面的景乐,见她低着头,也不啰嗦开门见山:“柏俊已经平安回家,你应该是知道了?”
见景乐不理睬童桐,sam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沉默是没有用的,今天警方对柏俊做了非常繁多的检测,重要的几份检测结果已经出来。柏俊对麻.黄.碱高度过敏,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如果他将你递来的那杯水全喝了,你现在就是杀人凶手?”
闻言,景乐脑中浮现出昨晚上柏俊仰头喝水的画面,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抱臂双手慢慢放下落在腿上,告诉自己要镇定。
sam太了解景乐了,冰清女神的人设下是极度强烈的胜负欲,为了高人一头,20岁的景乐敢背着她在年会上勾引冼洁敏先生。只是冼洁敏先生对南雪教授一往情深,看都没看她一眼。勾不到冼洁敏先生,她也舍得下身段,从了大冼先生冼洁黎。
凝视着她那张腮红都掩不住苍白的脸,童桐生不出心疼:“通过检测,警方已经证实柏俊被投.毒的地点就在黎澜坊。根据柏俊的口供,昨晚上他就只喝过你递给他的一杯水。”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景乐终于出声了,神色恢复了平静,扭头坦然地看向sam:“我们共事多少年了,你也怀疑是我要害柏俊?”
sam可不吃她这套:“要公司和我相信你,那你就老老实实地把昨晚发生在黎澜坊蓝桂包厢里的事全部交代清楚,”板起脸来,警告道,“我丑话说在前,不要拿你磨炼出来的出色演技来糊弄公司糊弄我,这对你没好处。”
景乐指尖发凉,转脸向首席:“我没有给柏俊端过水,”眼中泪花闪烁,却又强忍着不让泪往下掉,“柏俊自己带了茶,我给他端什么水?况且在昇桦,我跟他的地位一样崇高,没有必要去捧他,给他端茶倒水。”
有点脑子,童桐笑了,景乐很清楚警方在现场没有发现那杯有问题的水,所以她矢口否认了。而且只要警方找不到那杯水,她就可以咬定没有柏俊所说的那杯水。
像黎澜坊那样的贵宾私人会所,包厢里一般都是不会装监.控的。
“你跟宣稳是什么时候约的?”
景乐回道:“半个月前。”
“他跟你谈《双子巫星》的戏?”
“对。”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景乐皱眉,瞥向sam口气很冷,似对sam充满了失望:“是你告诉她的?”
sam没有否认:“是,你觉得冼太太没有资格知道这事吗?”
“有,”景乐像被sam不在意的态度伤到,委屈的眼泪滚落眼眶,笑着再次点头肯定道:“有,她有资格,”霍然站起身冲着首席大吼,“但你不是警察,没有资格审问我。”
会议室陷入了沉静,冼默彦看着愤怒的景乐,蓦然勾起唇角:“我太太是不能审问你,但我有资格封杀你,”双目一阴,“景乐,昇桦能捧你上天,也能把你踹进地狱,”身子后仰,靠着椅背,“而我最讨厌的就是喂饱了还不听话的狗。”
童桐调头看向她家冼先生,真是难得,这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