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这忽然不见是去卖东西去了,白薇松了一口气,并不觉得她堂堂一个三等郡主还要靠典当绣帕维生有什么不妥,不屑地接过那一点碎银子去了,平儿站在一边更是心疼得要命,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郡主,你也太宠着白薇了,你看看她身上的那些东西,那穿的用的比你都要好,哪里像个丫鬟。”
舒湄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从袖子里摸出一小盒药膏递给她:“好了别哭了,白薇之事我自有打算,现下最重要的事是回府,她定然是不会给你拿什么好东西,这药膏你先用着。”
“郡主……”
“别问是哪儿来的,总之我自有办法。”百草堂的事情舒湄谁都没告诉过,就连平儿都不知道,她说完之后顿了一下,问:“平儿,嘉靖王府里的情况比这里更为凶险,稍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平儿惊讶地看着舒湄,似乎在震惊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刚要开口就被舒湄制止了,只听她继续说道:“你若是不想回去,我可以去了你的奴籍,给你些银两你可以去做些小生意,往后的日子既不用仰人鼻息,也不用战战兢兢。”
或许是舒湄的语气太过认真,平儿一时间竟没有说出话来,眼泪鼻涕都还挂在脸上,表情有些愣愣的,她甚至舒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银子都忘了问。
过了许久,平儿终于反应了过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给舒湄磕了一个响头:“平儿的命就是郡主救的,就算是郡主不要我了,我也不会离开郡主,我要和郡主一起回府!”
舒湄笑起来,扶着平儿起身:“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回去,虽然日后之事难说,但只要有我在一天,任何人都别想动你!”
听到舒湄不赶自己走了,平儿顿时破涕为笑,重重地点头:“是!平儿也一定会对郡主忠心不二!”
“好了,快起来吧,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回府,在此之前有些事情总是要了结的,你听我说,你找个机会,把这东西加到碧荷的茶水里,然后……”
白薇回来得挺早,手上果然只是一小瓶次等药膏,带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儿,隔着这么远都觉得刺鼻难闻,更何况是要涂在脸上?
舒湄倒是没说什么,她留了白薇一人在屋子里替她更衣,这场面便显得有些滑稽了,舒湄作为主子尚且是布衣荆钗,发饰加起来不过二三,反倒是白薇穿金戴银,且不提珠宝首饰,单是那苏锦衣裳就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再加上方才再院子里她发落平儿的样子,不知道的倒还真以为她才是正儿八经儿的主子。
白薇服侍舒湄更衣也不尽心,基本上只是抱着衣服站在那儿,全靠舒湄自己动手,她心里却还在疑惑,几年来舒湄把她留下来服侍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今天这是又抽的什么风?
正疑惑着,就听见舒湄开口了:“我独自在这庄子上几年,甚是想念母妃,也不知这几年她怎么样了。我知道你经常会向母妃禀报我的近况,只可惜我却对府内一无所知。”
她说着话时微垂着眼睛,表情有些伤感,白薇多年来的行径被点破却也不见惊慌,她打从心底里就认为自己是王妃的人,对这个懦弱可欺的郡主并不放在心上,闻言也不说话,舒湄便继续道:“母子连心,我知道母妃把你放在我身边必定是心系着我的,说到底平儿只是这庄子上奴才,回府以后,你才是我真正能倚仗之人。”
嘉靖郡主果然是天生愚钝,就连拉拢人的话都说得如此拙劣,白薇心中微动,试探道:“郡主不可这么说,平儿这些年来侍奉郡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话若是叫别人听去了可是要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