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门,郡主现在动身便恰好赶上。”说话的人是温眠,却也不知道他这一天天的究竟都藏在那些地方。
舒湄闻言却不再说话,又吩咐平儿拿上了一件银色绣云纹披风以备不时之需,又耽误了些时候,这便显然是故意的了,平儿更是不解,自从她大病一场后,平儿总觉得舒湄身上有哪些地方变了,只是这感觉太过于缥缈,叫人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只是叫平儿时常会想起那日舒湄昏迷前说的那句“活下去”。
不过舒湄毕竟没打算就这么一直耗下去,没过多久就带上平儿出发了。
待到了王府门口,远远地便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形,平儿才终于明白过来舒湄为何不等舒至曦,原来人家根本早就到了,舒至曦大约是念着大庭广众之下一介女子就这么站在路上有些失礼,因此早就上了马车,一个丫鬟守在马车门口时而要向王府里看一眼,似乎是有些焦急的样子。
见到舒湄的身影,那丫鬟明显高兴起来,对马车里面说了些什么,很快马车车帘便被掀开,舒至曦从上面走了下来。
舒湄轻声说道:“我乃是嘉靖王府的嫡长女,如今我二人本是一同去红章学院,却平白让她等了许久,难免叫人猜测嘉靖郡主骄纵傲慢,反倒是三小姐温良贤淑。”
如此一说平儿顿时明白了舒至曦的险恶用心,她自小在那庄子上见惯了横眉冷眼,却并不知花团锦簇中杀机暗伏,舒湄此时有意教她,她便问道:“郡主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还要让她得逞?”
舒湄既然专程派了温眠去打探舒至曦的动静,自然是掐好了时间的,因此平儿便更加不解,而此时舒至曦已经下了马车,两个人迎面碰上,舒至曦满面笑容对于舒湄的“误时”无一点不满:“姐姐,你可算是来了,来来来,快上马车。”
说着便要去扶舒湄,舒湄大病一场,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即便是化过妆也还能看出些许病容,见到舒至曦也同样扬起笑脸,正打算说些什么,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舒至曦赶紧去帮她顺气:“姐姐你没事吧,我瞧着姐姐脸色不好,要不今日便不去了吧?”
“妹妹不必担心,咳咳……我已经没有大碍,听说妹妹提前出了门,我想着不要让妹妹久等便匆忙了些,这才咳嗽了几声,没什么要紧的,倒是妹妹关心则乱了,这学堂岂是说不去就不去了的?不说诗书礼乐,便是师道也是玩玩不可轻怠的,妹妹现如今年级还小,日后却要记住了。”
好一副谆谆教诲的知心姐姐模样,却是将舒至曦不顾嫡姐大病初愈刻意提前了时辰来刁难这帽子扣了个严严实实,方才别人营造了半晌的温良恭顺瞬间被打碎,舒至曦被这三言两语气得牙痒痒,正要辩解,舒湄却再次咳嗽了起来,这一次她直接用手帕死死地捂住了嘴,闷咳声便像是从胸腔中发出来的一样,生理性的眼泪都咳了出来。
这可都是为了不让提前了的妹妹久等急出来的病!
舒湄咳成这样,舒至曦再怎么样也不能继续方才的话题了,一时间是有苦说不出,还得强装着关心扶舒湄上了车。
不过短短几句对话,舒湄就给她扣了个不尊嫡姐师长的罪名,天知道若是再待下去她还会说出些什么。
舒至曦回京与舒湄正式打了三次交道,次次无功而返,却依旧对于给舒湄挖陷阱一事热衷无比,拼了命的要在言语之间给占上风,勾心斗角乐此不疲,却对此等行为究竟是如何小家子气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