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紫烟的时候,舒湄原本还略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打算躲,可紫烟压根儿没看见她,脚步匆忙地进了对面的致芳斋,舒湄皱起眉头,正巧此时舒依依也从诊室里出来了,看见舒湄的时候明显很是惊喜:“哥!”
舒湄回神,向舒依依一招手:“过来。”
“做什么?”舒依依警惕地看着她,方才的亲密荡然无存,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瞪了一眼麦冬:“是不是你又向我哥告状了?”
“我的二小姐啊,小的哪里敢……”
麦冬直喊冤枉,舒湄无奈:“你别欺负麦冬,过来,我有事问你。”
见舒湄确实没有找自己算账的意思,舒依依这才笑起来,蹦跶着蹭到了舒湄身边:“怎么了?”
“方才出去的那个人,是谁?”
“来诊病的呀,奇怪得很,我说要多观察一段日子,她却死活说不能过来,我只能先开了点基础的药。”舒依依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舒湄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
舒湄却道:“是牛皮藓?”
舒依依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总不会是隔着这么远瞧出来的吧?”
舒依依觉得此事有些奇异,不停地追问,只是舒湄却沉默着不再说话。
当年她闻道的那一股药味儿果然没错,紫烟的确患有皮肤病,因为丫鬟身上沾染了这种病是不能传染给主子的,一旦被发现生了病就会被挪出去,紫烟会把这件事情瞒下来并不奇怪,所以她才会用那么浓重的香粉味来掩盖药味,但至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没有痊愈?
这么多年来无法光明正大地找大夫的确很痛苦,也难为她竟然也把这件事情能隐瞒这么多年。
要知道丫鬟和主子的命运大不相同,即便是一等丫鬟也很少有独享一间屋子的,洗澡、更衣、上药……哪一样不是随时可能暴露的?这丫鬟倒是不简单。
舒湄心中暗自思量,舒依依见自己说了半晌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鼓着腮帮子生了一会儿闷气,过了一会儿,突然对着舒湄的耳朵大喊了一句:“哥!”
舒湄吓了一跳,抬手就把笑得前仰后合的舒依依推开,揉着耳朵道:“听见了!”
她无奈地看了舒依依一眼,将账本往她面前一推:“这贴膏药怎么涨价了?”
“哪个?”舒依依忍着笑,凑过去顺着舒湄所指的那一页,想了一会儿说道:“近来红花涨价了呀,翻了几倍不止,而且即使是这样有时还会断货,整个京城的药铺都涨价了,现在咱们店里用的都是屯下来的货。”
“咱们是做长期生意的,红花不可能无缘无故涨价,是有人恶意哄抬?”
“那倒不是,也不止红花,你看,这些川芎附子什么的都涨了,应该是四川今年产成就不好,许多那边的客商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