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湄和方唐二人分别由丫鬟服侍着换了衣服下水,方唐无意间偏见舒湄左腿上有一道疤痕,不由得问道:“你身为嘉靖郡主,身上怎么会带着伤?”
舒湄瞥了一下小腿,不在乎地说道:“幼年出了些意外,小腿受过伤。”
随着年岁渐长,舒湄小腿上的伤痕已经不怎么明显,但是却很长,随着岁月的沉淀少了些触目惊心,她这样淡然的态度却叫人忍不住皱眉。方唐问:“怎么伤的?”
舒湄惊讶地看向方唐,片刻后笑了一下:“先生不会是打算为我做些什么吧,无妨的,都已经过去了,这世上敢欺我之人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若是真有需要,我会来寻先生的。”
这般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话说得方唐十分熨帖,她跳进水里,说道:“这温泉多泡泡对身体也好,你平日无事可以常来我这里,方府里除了我之外没个主子,你在这里也无需拘谨。”
舒湄把身体浸到温泉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先生若是这么说,我可不客气了,不知可否问先生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抱歉,我答应过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可你昨日才告诉了我是成王托你来的。”
方唐道:“我只是告诉你神臂弩之事罢了,关于成王,那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与我何干?”
舒湄对这样理直气壮的话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后,她又道:“那先生可知几日后宫中赏菊宴一事?”
“倒是听到一些传闻,说是为了成王选妃。”方唐顿了一下,又说:“可负责这事儿的是程贵妃,选中了谁又配给谁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舒湄人精一样的人物,听到这时候若是还不知道此次赏菊宴有蹊跷便是傻子,她问道:“四皇子不是被禁足了吗?”
“不仅仅是被禁足,就连那几房通房姬妾都打杀了,看起来已经是及其严厉的惩治了。可皇家的事,谁能说得清,端正仁慈也好残酷庸碌也罢,说到底不过是谁更得圣心罢了,可最后谁能坐上那把椅子,仅从眼前风光却是看不出来的。”
此言有失偏颇,但方唐不过是拿这个举个例子,舒湄便已经明白苏意在宫中受宠的程度了,方唐又道:“丫头,我问你一句话,你当如实回答我。”
“先生请说。”
“你与成王殿下此前是否相识?”
“不,从未见过。”舒湄说得很是真诚,九蒙山和三年前那次惊鸿一瞥不算是相识。
她这样肯定的态度倒是叫方唐有些狐疑了,片刻后方唐道:“这倒是奇了,我还从未见过成王对谁如此上心过。”
若是寻常女子,听到如此赤裸裸的“上心”二字,定然要脸红一番,可舒湄满心的疑惑,哪里有心思来顾虑这些?她试探着道:“许是因我乃是嘉靖王府与沈家之人,成王殿下想着与我搞好关系便能解决皇上的两个心头之忧?”
“你说话到是直接。”方唐有些惊讶地看了舒湄一眼,即便是她自认天性洒脱,少年时提及情事婚约也是要羞恼一番的,舒湄倒好,好似说得完全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