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乃是大事,自当好好庆祝,怎可如此随意,依我看来,不但今年要办,明年、后年、年年都是要办的,先生是要长命百岁的人,前半生为大炎朝鞠躬尽瘁,如今自当要好好享受。”
舒湄向白茗和平儿招招手让她先下去,见这二人都向自己看过来,这才颇为不好意思地行了一礼,说道:“不小心便听见了先生与殿下的谈话,二位不会怪罪吧?”
“谁能怪罪得了你呀。”方唐无奈,招呼她过来坐下,又对苏世说道:“既然你们二人都说要办,那便办好了,只是有一条,不该请的人一个也别请,我看了生气。”
方唐在朝中多年,算不上是长袖善舞之人,但却也没有要闹到你死我活这种地步的政敌,因此舒湄当真不知所谓“不该请之人”指的是谁了。
她疑惑地看向苏世,只见他仿佛早有所料一般向方唐拱了拱手:“姨母放心,我知道的。”
苏世毕竟还是比她这个半路入门的弟子亲,舒湄心中嘀咕了一声,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听二人说起别的话题来。
方唐道:“既然这寿宴一事由你操办,我便也不插手了,你便说说,需要我出手肃清的乃是何事?”
这眼看着便是要谈到政事了,舒湄正想着自己是否需要回避,便听见苏世说道:“此乃一桩贪墨大案,牵连甚广,很有可能波及半个朝堂,却至关重要,我思来想去,便只有姨母能有如此威望,我已写好大致章程,特意前来与姨母商议一二。”
说着苏世便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出来,既然他没有避着舒湄的意思,舒湄若是还要走便显得有些做作了,因此笑着问道:“如今大炎朝也算得上是国富民强,也未曾听说过何处有民不聊生之事,不知殿下所说贪墨是指何事?”
“此事还是多亏了郡主提醒。”
舒湄不过觉得自己干坐在此处有些尴尬,因此随口一问,没想到苏世当真没有一丝避讳。舒湄忍不住看了一眼方唐,见她展开信纸慢慢阅读,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显然暂时是不会理会舒湄二人了,舒湄只好说道:“我一个深闺之人,从不知天下之事,竟还能帮到殿下?”
“郡主那日提醒我,四川药材今年欠收,难道不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舒湄:“……”
其实那日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前些年的时候朝廷进行军需药材招标,那时候百草堂才刚刚起步,远远不是那些大药房的对手,舒湄去看那招标不过是想给百草堂头上再添一个好听的名头,日后说起来百草堂那也是能和大药堂竞争过皇商的药房了,因此知晓了军中所用的药材皆是固定的方子。
前几日回百草堂时得知红花川芎涨价,后来又见到苏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遭,却没想到这里面竟然真的有问题。
可距离赏菊宴这才几日,苏世竟已经从这么点小事当中揪出了一条贪墨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