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桂嬷嬷过来了,她也是这府里的老嬷嬷了,舒湄向来敬重她,见她进来便赶紧道:“嬷嬷来了,快请坐。”
她们这些老人比那些小丫头有分寸得多,虽然舒湄这样说了,但她却是万万不敢坐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说道:“郡主折煞我了,我们这等奴婢怎么有资格和郡主同坐,若是郡主有什么吩咐,直接让我去做便是。”
舒湄亲自走下来,扶着桂嬷嬷走到椅子旁,亲热无比地说:“桂嬷嬷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多年来为王府做了不少事,我敬重你也是应该的,快别客气了,快坐。”
舒湄都已经亲自动手了,桂嬷嬷若是再推辞也显得矫情,这才挨着椅子边沿坐了下来,舒湄说:“我回京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日子呢还要多谢嬷嬷为我处理这院子里的诸多琐事,实不相瞒,今日我请嬷嬷过来,也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的。”
“郡主……”桂嬷嬷站起来,刚要说些什么,舒湄就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坐下,继续说道:“眼看着呢天家要祭天的日子,百姓家也要祭祀先祖,这王府里从前只有母妃一人,想必也没怎么操办过,如今家里孩子都已经回来了,我便想着今年是不是该办得隆重些。嗨,我也是最近听说元阳道长回来了,这才临时起的这个心思,对于这些事情又一窍不通不好去请示母妃,只好先问问嬷嬷,若是在家中做一场法事,该注意些什么。”
舒湄这番话倒是挑不出什么错处来,桂嬷嬷想着这王府里也的确是有许多年没有热闹过了,便道:“郡主有这份儿心自然是好的,只是咱们是王公勋贵,这些事情啊要注意的地方也就多,郡主若是当真想好了呢我便帮着郡主一道写个章程出来,待一切都备好了再去禀告王妃,岂不也叫王妃心里熨帖?”
“嬷嬷说的极是,我就是这样想的呢。”舒湄笑得眉眼弯弯,说道:“我记得当年元阳道长也是帮我批过命的,这才让我安然度过了许多年,如今我既回来了,便想着再请道长过来一趟,若是道长能再看看我的命格是否顺遂了,也好叫母妃放心。”
提起这件事情桂嬷嬷也是大有感触:“是啊,当年若非是元阳道长说郡主你八字轻,王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你送出府去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王妃如此失态,当年郡主高烧不退,着实是已经危及到了性命,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这许多年的母子相隔了。”
说着说着桂嬷嬷的眼眶就红了,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舒湄也是十分动容,说道:“我自然知道母妃是十分疼爱我的,我身为人子却不能跟在母妃身边伺候,实在是不孝,还要多谢这些年来嬷嬷们照看母妃。”
舒湄话语哽咽,桂嬷嬷就接过话来说些什么“郡主言重了,都是奴婢们的本分”之类的话,一番客套下来,总算是将做法事一事定了下来,第二日舒湄便亲自去向沈素说起了此事。
就如同舒湄所想的一样,沈素昨日在听舒停云说过程府之事后便派人去查探了,听过舒湄的想法后倒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舒湄回去再想想,把事情办得更妥帖些,毕竟是关乎道嘉靖王府名声的大事,不可如此草率。
虽然说舒湄昨晚一夜未睡,心中早就有了详细计划,但她在沈素面前向来都是有些小聪明却不怎么周全的,自然是将不完整且有所疏漏的方案给了沈素,她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却也是满意的,否则就不会叫舒湄这样轻易地过关。
舒湄和沈素说为了叫程家放松警惕,觉得她已经因为斗倒了舒至曦而得意洋洋了,她这些日子就不在家中多待,日日去外面玩闹好叫程家放松警惕,沈素没察觉出什么,同意了舒湄的话。
舒湄既然已经做出了一副和桂嬷嬷真心探讨的模样,那必然是真心为着嘉靖王府着想的,如今这嘉靖王府还是沈素当家,请元阳道长办法事自然也就轮不到舒湄操心,只要她有这份心,是向着自家人的那就够了……
无论如何,舒湄总算是暂时摆脱了程家闹出的幺蛾子,她的全部心力还是要用到寻找舒依依一事上,与沈素商量完对策后就直接来到了致芳斋,看见是他,小二赶紧把她引上二楼,褚子桑就在那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