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绵要死了……
程书颖的一刀不偏不倚扎中了她的肺,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地面,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根本救不过来,舒湄很清楚这一点。
舒湄没有想到程书颖会突然发疯,当时的场景很混乱,关于程书颖和苏意之间的流言似乎是在刚才突然出现的,除了苏世,舒至曦大概特意安排了别人在这里说三道四,专程挑着程书颖在的时候议论,她原本心心念念的便是四皇子妃之位,一招失势,要嫁给一个傻子,她自然不可能答应。苏世曾经和舒湄说过沈黎乔的打算,可以推断出程书颖应该是去见过苏意的。
虽然不知道过程如何,但有丹朱和沈黎乔在,苏意不可能同意接纳程书颖,所以结果很明显。
接下来舒湄便没怎么关注过程家,似乎这么长的时间里程书颖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放弃抵抗了,既不闹着绝食寻死,也不恸哭倾诉,出乎寻常的安分,但是舒湄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爆发。
她不是第一次在死亡的边缘上行走,几次的暗杀之中随便拉出一个人来都比程书颖的手段要高明,只是舒湄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狗急了真的是会跳墙的,程书颖疯狂的样子显然已经精神不正常,脸上已经淡下去的疤痕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似的格外狰狞,她算是比较明白“围师必阙”之道的,但却是第一次直面一个被逼到极点的疯子。
她坐在给自己单独准备的静室里,平儿在一旁惊魂未定地守着,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太具有冲击性,毕竟程书颖不是什么刺客之类,她身为京城名媛,突然做出这种举动,往往比遇到刺杀更加难以想象。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舒湄一眼,见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心里便活动开了,装作不在意地说:“幸好今日是我陪在郡主身边,若是白茗过来,恐怕要吓坏了。”
她觉得白茗自从上次替舒湄挡过一刀后应该会对这种突然的袭击有心理阴影,因此别别扭扭地开了这么一个头,舒湄觉得有些想笑,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平儿坐下来,问:“你想说什么?”
左右这里面也没有别人,外面也被把守得严严实实,平儿便在舒湄旁边坐下,眉毛都皱成了一团:“郡主,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嗯,哪里奇怪?”
这桩婚事,从头到尾都是阴谋,若是一切正常才叫奇怪。
平儿不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托着下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嗯”了半天才犹豫着说:“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啊,程家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
平儿没有说这场婚宴了的牛鬼蛇神,没说上层权力者的勾心斗角,只是抛出这么一个,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唯有舒湄忽略了的信息。
从楚夕……不、从苏茹回京以来,程家就一直在走背运,甚至连诚贵妃都放弃了为程家游走,究竟是什么能让她如此忌惮?
一个念头闪电般地从舒湄脑海中闪过去,她猛地站起来,把平儿吓了一跳:“郡主你做什么?”
“白茗,”舒湄皱着眉头,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平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白茗?”
“平儿,你有没有发现白茗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