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问:“单凌和顾盼晴有情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为何你们个个都如此惊讶?”
顾盼晴的脸此刻红得像是傍晚时分的晚霞,眉目间满是少女情怀的羞涩,她含嗔地看了我一眼,“太子师兄,你看,她一直在取笑盼晴。”
单凌的脸皮倒也没红,反而是拍拍沈珩的肩,颇是欣慰地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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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再次把药汁倒进翠竹里时,很不凑巧地被沈珩发现了。我一转过身,他就在一面画有仕女图的红木镂空雕花屏风前安静地望着我,目光沉寂得像是一滩死水。
我的手抖了下,很是心虚地搁下药碗,道:“你……你方才不是说要去舀一幅画么?这么快就舀来了?”
他默不作声地走过来收了桌案上的药碗,之后又一声不吭地离开。
我摸摸胸腔,重重地呼了口气。
真是吓死人了,这太子殿下走个路都没声音的。
约摸过了一刻钟,沈珩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他要来质问我,便先发制人地道:“我打小就不爱喝药,我觉得我没有生病。这些日子以来我吃得好睡得香,也不见有何不妥。”
他淡淡地道了句:“我知道了。”
我一怔,竟是这么爽快利落?
他又道:“你不想喝那就不喝,我不勉强你。我把画舀过来了,你看看认不认得他。”说罢,沈珩缓缓地展开画卷,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跃于纸上,身形稍显单薄,眉眼间似有几分悲愁之色。
“不认得,从未见过。若我当真见过的话,定不会忘记。”微微一顿,“他可是昨日你所说的易风?”
沈珩颔首,“嗯,他就是易风,表字明远。”
“明远?”我多瞧了画卷上的男子几眼,“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之前曾在山庄里的仆役口中听过,不过他们也是随口一提并未多说,我也不知他是否就是你口中的易风。”
沈珩收起了画卷,道:“等会让人给你送些糕点过来。你应该会喜欢吃的,都是些甜食。”
我眼睛一亮,“有栗子糕?”
沈珩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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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是碧榕和梨心送过来的,摆了满满一桌的云纹瓷碟,我望着各种各样的精致糕点,一时间晃花了眼睛,也不知该先用哪一碟好。
碧榕笑眯眯地说道:“太子殿下今日有事去宫里头了。”
我随口接道:“哦?是什么事情?”说来也怪,我一直都以为当太子的都是个大忙人,未料到了沈珩这儿却是闲得很,我几乎天天都能在太子府里见得到他,也没见过他上早朝。
“我听太子殿下的随从说,是因为二皇子殿下的课业遇到了些问题。”
“原来太子还有个弟弟。”我瞅着桌案上的糕点,最后选择了离我最近的栗子糕。
梨心道:“是的,二皇子殿下是太子的胞弟,只比太子小几岁呢。”
我心想,听起来沈珩和他弟弟相处得倒是和睦,不像其他皇家子弟那般手足相残勾心斗角。刚刚想到这儿,我微微一愣。沈珩是我头一回接触到的皇室中人,也不知自己心里头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我咬了一口栗子糕,梨心又在道:“我听府里的其他人说的,太子殿下既是二皇子殿下的皇兄又是他的太傅,因太子生下来便比寻常人聪慧,所以许多东西都是太子殿下手把手亲自传授的。咦,夫……夫人,你怎么了?”
我猛地站起,颇是激动地道:“这栗子糕是谁做的?”
这味道!这口感!这恰恰好的香甜程度!我以前吃过的!
话音未落,我就被呛住了,连连咳了好几声,碧榕赶紧拍了拍我的脊背,梨心也赶忙倒了杯温水过来,我喝了好几口润了润嗓子后,方是停住了咳嗽。
一双眼睛水润润地瞧着碧榕和梨心。
“这栗子糕可是太子府里的厨子做的?”
碧榕脸色怪异地道:“不是。”
我急急地追问:“那是谁做的?”
碧榕回道:“是……是太子殿下。”
我诧异了,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还会做糕点?梨心此时也插了句,“夫人你平日里的膳食也都是太子殿下做的。”
我更是诧异了。
碧榕只道:“以前……太子妃也爱这些吃食,太子爱妻心切便常常给太子妃做。如今太子妃虽是……不在了,但是太子也停不下这个习惯来,只盼着哪一日太子妃想通了,一回来就能尝到她所爱的吃食。”
我道:“太子殿下果真是个情深之人。”
不过我现在还是很震撼,沈珩的手艺竟然同我印象中吃过的栗子糕如出一辙,味道所差无几。我又吃了一块栗子糕,口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我感慨地道:“我离开太子府之前一定得想太子殿下请教下这栗子糕是如何做的。”
梨心和碧榕互望了一眼,两人的笑容皆是有些勉强。
在我吃第三块糕点的时候,碧榕给我倒了一杯信阳毛尖,“夫人,喝杯茶吧。吃这么多会撑着的。”
“不会的,我食量一直都不小。”刚说完这话,我又咬了一口果子酥。还未吞进肚子里,我忽觉胸口处有阵不适,我皱眉捂住胸口。
碧榕担忧地道:“夫人,可是不舒服?”
我执起手边的茶杯,用力地喝了好几口信阳毛尖,想将胸口处的不适冲下去。不过似乎没什么用处,我更加地不舒服了。
我揉揉眉间,对碧榕道:“我有些想吐。”
梨心大惊失色,“我去唤人告诉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