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汪家绒花铺前段时日举行义卖,侥幸得了当今皇上的嘉奖,特赐了匾额悬挂于汪家所有店铺。我想着,若是邢家的货在我家的店卖,也是与有荣焉,所以令人描画了下来,给邢伯父瞧瞧,同喜同喜。”汪岐兰解释道。
接着,连旺便绘声绘色的说起绒花义卖之巨细,听得刑掌柜先是一愣一愣,后是兴奋难抑,再看向汪岐兰,更是慎重敬服。
商人为末流,却最重虚荣。汪岐兰此举把招牌打到了南浔,给自己加了砝码。秦掌柜心下了然,却又莞尔,小姐比想象中厚颜,这倒有趣啊。
那边邢老板闻讯亲自赶了过来,刑掌柜自是将汪岐兰等人夸赞了一番,更是提及了御赐牌匾,邢老板欣慰汪家后继有人,后生可畏,特意在南浔最好的酒楼定了席位,宴请汪岐兰一行人。汪岐兰却之不恭,席间笑语晏晏,宾主尽欢。
………
邢家之后,汪岐兰等人又去了另几家与汪家长期合作的丝行,如汪岐兰所料,沈天翼如出一辙的切断了汪家今年的货源。汪岐兰并不气馁,一一签订了来年的合约,并预付了定金,同样也将画着匾额的卷轴送给了他们,狠狠的往汪家脸上贴了金。
一通下来,明年的货源有了保障,今年的却是两眼抹黑。
“不急,”临街茶社的二楼,汪岐兰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画圈。窗外是宝善街,各丝行鳞次栉比,招牌林立。“这几家没有,也许别家有。”
“只怕来的晚了,别家的好货都清光了。”秦掌柜说。
“凡事都要一试才知。”汪岐兰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这样吧,我们兵分三路,一路返回邢家几户请他们帮忙调剂其他家的货应急,本地丝行他们最知道根底,哪家有货,应该清楚,只是彼此竞争,不一定能调到货。”
“第二路,笨法子,扫街,挨家挨户的问,要求好货现货,有的话立即买下。”
“第三路,最靠运气,去农户家问。离这里7里的辑里村,所产辑丝,是生丝中极品,为宫中御用。我们汪家经营多年,求而不得。既然来了,就去试试看,看农户家中是否有存丝,并看看能否定下来年的货品。”
“秦掌柜,您看这样是否可行?”汪岐兰抬眼望秦掌柜。
“眼下,也只能如此。”秦掌柜颔首。
汪岐兰转头看着这次跟来的六位伙计:“现在,请你们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其中一路,我会分别给予你们一定的权限,方便你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