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芷蔓听了,心中不由生起怒气:“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好歹来。”
汪岐兰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道:“刘小姐可知,在令尊大人之前,任两淮盐运使的卢义昌大人?”
“知道,那又怎样?”
“兰娘听闻,当年有盐商勾结官府侵占灶户(盐民)盐池,他为维护了盐民利益,作“灶属商亭,粮归灶纳”的判决,而得罪了当时的贪官污吏及不法盐商,被蜚语诬告,革职充军发配到了塞外。而近日,经皇上过问,卢义昌大人冤案昭雪,拟被朝廷重启重用。”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原是无关,只是令尊大人,是在卢义昌大人获罪后,经由军机大臣张言煜举荐补缺的。张言煜大人为三朝老臣,皇恩深重,令尊大人为其门生,应该听过张大人的教诲,是为‘不矜细行,终累大德’。”
“汪岐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张言煜大人一生谨小慎微,凛如临渊。但近两年屡次被皇上以小咎论处,并因老病,皇上命其不必早朝。近日京中传出四川学政诸泉因“匿丧赶考”一事被御史所参,张大人因当初举荐诸泉而被皇上责以识人不清,用人不明,收回以往一切赏赐。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皇上对张言煜大人极为不满,甚至怀疑其植党营私,只是由于多年来张大人持身甚谨,故皇上无从下手,但现在不同了,张大人名誉尽失,大厦将倾,旗下党人眼看就要树倒猢狲散。我若是令尊大人,此时必定忙着另寻出路。像两淮盐运使这样令人眼热的椅子,还是立刻腾出来的好,否则,被人一不小心抓了错处,可就不只是倾家荡产,指不定还会赔上身家性命。”
“你吓唬我!?”刘芷蔓震怒。
“刘小姐,正如我前面说的,你尽可以当我是痴人妄语。只是,最好回去问一声令尊大人,再来考虑,是否要对我这小小的祥泰下手。要我是令尊的话,这两淮盐运使的位子倒是很适合交回到先前的那位卢义昌大人手里。你不妨回去把这句话对令尊大人说说,指不定他还会因此夸赞你。”汪岐兰言语淡淡,却如同片片飞刀刺向刘芷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