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岐兰在田坊主的陪同下,在制衣坊内兜了一圈,方才了解这布大致是怎么染制成的。
现有的印染工艺有蜡染、绞缬、夹缬,都是在同一的色地上留白。而繁复色彩丰富的花纹,都是靠不同色彩的丝线通过经纬交织的。汪岐兰将画轴递给田坊主,田坊主看过之后,眉头紧蹙,面露难色。
“小姐,恕小的无能,一时不知如何能染出这绉缎。”田坊主实话实说。
“看过染布之后,我也觉得这委实有些难,不过,田坊主莫急,我们还有二十日可以一试,若是不成功,也未有损失。”汪岐兰劝道,林掌柜在旁点头附和。
“若真能染成自然是好,可我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小的我染了三十多年的布了,都以布染得均匀、色牢为要旨,可这布要的就是不匀、退晕。不匀自是容易,但要不匀的这么好看、有分寸,那就非常难了。”田坊主道出这难处。
汪岐兰沉思了片刻,“既然田坊主这么没把握,干脆我们就放开一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田坊主将此画挂在坊内,并通知制布坊内所有人,凡有人想出染制办法,奖励10两银子,并涨一成工钱。田坊主,我这提议是否可行?”汪岐兰建议道。
“好吧。只能试一试了。”田坊主搓了搓手,应道。
“若真有人想出了办法,田坊主务必速与他签订保密章程,言明所用技术为祥泰所有,万不可外泄,违者按外泄方技论处。”汪岐兰补充道。
外泄方技之罪名,可告官索赔或牢狱监禁,小民岂敢为之。田坊主和林掌柜同时心头一凛。
“是,小姐考虑的周祥。”田坊主躬身应道。
………
墨兰姑娘的画挂在坊内染匠休息的地方,自从田坊主宣布想出技法之人可以得赏银并涨工钱之后,染匠们无不跃跃欲试,一有闲暇时光便对着画轴,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想着解决之法,或三五成群的议上一议,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一番,但最终不了了之。日历一日日的揭过,眼看五、六日就过去了,仍没有人想出解决之法。工匠们在画前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往往看一眼就唉声摇头的走开。
这日,有一人歪歪斜斜的路过工坊,觉得口渴,进去喝了杯茶水,忽然看见挂在墙上的画,忽然眼前一亮:“这谁啊,这么美?”
旁边有人嗤之以鼻:“小子,这画上人是背着身的,你也看出美来。”
那小子哎了一声,“这女子形态如此之美,你们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