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卢子卿如常去崇雅书院进学。到了午间用饭时刻,卢子卿随众同窗走出学舍,忽然耳边传来几句碎语:“不知近日祥泰是否出了新品?”“是啊,已快到换季之时,想来必有新颖之作。”
卢子卿闻言忙转头看去,见是不甚熟的两位学长,肩挨着肩的走过。
卢子卿心中一动,问身旁的同窗好友:“泽晗,你可知道祥泰汪家吗?”
“祥泰汪家?”廖泽晗一愣,笑道,“我们书院无人不知,谁人不晓。”
“哦?”卢子卿挠了挠头,腼腆道:“我初来乍到,也不知这祥泰汪家怎的出名,泽晗可否告知一二?”
廖泽晗生性热情外向,故卢子卿一来书院,便和他攀交上了,素来喜闻扬州街头巷尾事,此刻欣欣然将祥泰汪家自绒花义卖起至“惊鸿影”种种说了一遍给卢子卿听。
卢子卿听了一遍,对汪岐兰那素白的身影更添了几分探究之心。
“听说那汪家的掌家人,似乎是个比我们还年幼的女子?”卢子卿“好奇”的问道。
“你说汪家小姐啊?说来,这汪家小姐与我们书院颇有渊源。”廖泽晗嘴角上扬,言语中有暧昧之意。
“渊源?”卢子卿莫名,追问道:“她一个小女子,和书院有何渊源?”
廖泽晗慢条斯理道:“汪小姐的父亲汪后庄曾为筹建崇雅书院大力出资,还扶助了一名寒门子弟在书院修业,而这位寒门子弟学业优异,被汪老爷看上,临终前为其与汪小姐定下了亲事。眼看这位学长就要下秋闱了,估计待秋闱发榜归来,便是双喜临门,锦上添花了。”
卢子卿闻言心中忽然一滞,目光亦随之一暗,廖泽涵见了,起了好奇促狭之心,问道:“莫非,子卿兄对那汪家小姐心存襄王之意?”
“哪里哪里,泽涵莫要胡说!”卢子卿反应之下,急得额角发红,辩驳道,“我只是听闻了,心中好奇而已。事关女子清誉,泽涵兄慎言,慎言!”
“呵呵,”廖泽涵见状,摇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子卿不必如此忌讳,何况那汪小姐才貌俱佳,可惜已是名花有主。”再一转念,又道“不过以子卿兄之门第,汪小姐恐怕还是高攀不起。”
卢子卿急切窘迫之下,也不知应些什么。
“诶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我多言了,子卿,就此揭过,就此揭过!”廖泽涵一手搅过卢子卿肩膀,岔开话题,议起今日夫子所讲如何,速速的往饭堂走去。
方才二人所立之处,有人停下了脚步,对着二人的背影凝视了很久。
“卢子卿,以兰娘之才智卓学,足够配得起你。只是不知,我这冒名未婚夫婿,是不是挡住了兰娘的幸福之路?”吴勉心中苦涩,喃喃的自问道。
兰娘,我是不是该放手?如此,你才不会被我这无名之辈羁绊,迎来更好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