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你便是。”墨兰姑娘站起身,看定吴庸说道。
“谢墨兰姑娘!”吴庸大喜过望。
“我叫吴庸,你若要找我,到祥泰制布坊便是。”已经有人开门进来,吴庸一边急急的后退,一边补充道。
“大哥,不劳烦您了,我马上走。”吴庸转过身,对着一脸冰冷的壮汉露出谄笑,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下楼梯,出了芳满楼。
大街上,吴庸喘着气站定身子,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拍了拍胸口,好险,差点白丢了那10两银子,不过话说回来,能见到墨兰姑娘,亦不枉费。想到此,他回望三楼最里的房间,惊喜的发现,墨兰姑娘正站在窗口。
三楼上,墨兰正是在看着吴庸,她见他回过头,发现她后,朝她挥了挥手,接着整整衣衫,珍重的朝她鞠了一躬,揖手施礼。然后再挥了挥手,以示告别,转身离了去。眼尖的她发现他离去的身影有些僵直,手脚也摆动的不自然。
“这小子。”墨兰轻轻一笑,收回了目光。
“设计纹样啊……”墨兰口中轻轻念道。她款款走到衣橱旁,打开后,看着那挂着的一套套锦绣罗衫,发起呆来。
作为芳满楼的花魁、扬州城里最好的舞者之一,她的舞服和行头自然是满满当当的。尤其是她出名之后,每编一支舞,便要定一套舞服,每套舞服,她都用足了心思,要和别的舞者不同。即使面料和样式难免相仿,她亦要在上面钉上珍珠彩贝,和他们区分开来。她要最特别的,要别人在看她跳舞时,一眼就记住她。
上次群芳赛,是她见着祥泰之前的水墨衣衫,抱着一试的念头,定制了“墨染”的面料,想不到祥泰真的做成了,正如她想要的效果,一曲惊鸿,艳压四座。
刚才那小子说了,那是他染成的,那么她若有别的想法,或许,他亦能实现。
而且他说自己有大才,让自己帮他……他确定没说错,对一个女妓?
……或许,这世道没那么窄?不是只有一条自己眼睁睁在走的路?
墨兰转身从书架上取出笔墨纸砚,从一个竹匣中翻出所有的颜料。
在桌上铺开纸张,拿出笔,磨好墨,在盘上化开颜料。
起笔,一条条线条在纸上延伸开来,还有一块块颜色,红花、茜草、紫铆、藤黄、灯草灰……亦在纸上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