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玉见到永璐的样子,知道糕点店有了下落,倒是开心的很,丝毫没想到永璐已经打定主意,婚后要让她生一窝孩子了。
等到多年后,宋怀玉得知一切源于当年那个点心铺的主意时,悔不当初,谆谆告诫自己的女儿:“女儿,爱吃爱玩爱美都没关系,但只要花几个钱去买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因此开店,当心掉坑里爬不上来。”
……
除了永璐和宋怀玉,前来的庆贺的人络绎不绝,有汪父在世时的好友,此前在祥泰断货时曾伸出过援手的几位伯父,当然乐见汪家更上层楼。还有崇雅书院的山长和教过吴勉的夫子们,吴勉为书院争了光,可谓真正的同喜。甚至连商场上的老对手鑫隆布庄的沈天翼也送了贺礼来。之前他阴了汪家一回,被汪岐兰化解了,如今两家经营的东西已大相庭径,正面的竞争已不多,且鑫隆布庄只在原地踏步,比起一直在推陈出新的汪家已不可同日耳语。眼下吴勉又点了翰林,沈天翼忙趁机示好,以免今后被成了官家的汪家为难。汪岐兰脸上无波客套几句,收下贺礼,沈天翼的心落到了肚子里,安心回去了。
还有袁子尘,也拿着一幅字,翩翩而来。
“汪小姐大喜!”袁子尘如今住在枚园里,忙着造园、文会、写书、品评美食,充实而惬意,肤色比汪岐兰头一回看到他亮了不少,神采奕奕,带了几分仙骨。
“谢子尘先生拨冗前来!”汪岐兰还了礼,郑重的接过袁子尘的赠字,将他引至书房。
“想不到汪小姐写得一手好字!袁某送的多余了。”袁子尘看着汪岐兰一张桌上的临摹道。
“先生谬赞,小女子之字不登大雅之堂,哪及先生的字一字千金。”袁子尘自来扬州后每日笔耕不辍,佳作频出,声名更显,求字者络绎不绝,润笔费是一涨再涨,今天拿来的一幅字拿到市面上应有百两可沽,这样算来真是份厚礼。
“呵呵”,袁子尘亦不自谦,“扬州是福地,托汪小姐的福,袁某近来日子比之前润泽不少。”一边是润笔费,一边是酒楼和雅轩的流水,袁子尘的财源滚滚。
“说来,先生亦曾入翰林为庶吉士,作为前辈,有什么经验可以让我家吴二哥参详的吗?”汪岐兰看着一脸精明的袁子尘笑问道。
“这……”袁子尘挠挠头,“袁某惭愧,翰林时只顾着经史诗文词赋,散馆时金文不合格,被放了知县,枉费了翰林院这个好台阶,吴贤弟可不能参详我。”
汪岐兰莞尔:“先生可是觉得金文不值一学?”
袁子尘哈的一声,“汪小姐,翰林院里汉学典籍卷帙浩繁,袁某恨不能不眠不休的看,哪有时间习金文。说来,金文到底非我族类,袁某素性不耐,实在提不起兴趣,不过这话可不能传给吴贤弟,免得带偏了他。”
汪岐兰面上笑着应了,心里却想,以吴勉对于古籍善本的执着,到了翰林院亦会掉进那浩瀚的书海中,恨不得不眠不休,到时不知怎个光景,或许真如袁子尘般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