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摇头,口中呜呜不停,面露乞求之色。
纪尔岚一扬下巴,敖锐踹了一脚身边的小厮,小厮立刻狗腿的上前将繁儿口中的破布扯掉,随后转身对纪尔岚谄媚一笑。他可是亲眼见过纪姑娘发威的,连公子都怕她,他自己更怕!
敖锐额前青筋挑了挑,揪着耳朵将他拎到一边,低声道:“别给小爷丢人现眼!”
纪昀无语,无比庆幸纪尔岚是自己的妹妹……
“你叫繁儿?”纪尔岚冷漠开口。
繁儿无比紧张,以至于额上一直不受控制的冒着点点汗星:“是,我是繁儿。”
“你是刘府哪位主子身边的婢女,为何要离开刘府返乡。”
“奴婢是……是许姨娘身边的婢女,姨娘体恤奴婢家中有老小要照顾,所以准放奴婢回乡……”
敖锐道:“你昨日不是说你只是出城给许姨娘办事吗?”
繁儿一怔,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方才是顺着对方的话答的,下意识的便说出了返乡回家的话。“我……”
纪尔岚看着繁儿说道:“想必你并不了解我,所以,我可以原谅你方才那句胡编乱造的谎言。但接下来的话,你若有半个字虚假,我便让你尝一尝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纪尔岚面无表情,语气平常,眼中既无冰寒也无愤怒,可繁儿却觉得对方的无情冷漠是渗透在骨子里的。自己若违背了她,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可她又怎么敢说真话!她深深垂着头,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纪尔岚看着她的模样,并不多说,只是一伸手,示意暮冬。
暮冬将一只深褐木匣打开放到交到她手里。敖锐和纪昀也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去。只见那盒子里边居然只是一把梳子,不由奇怪的对视一眼,不明白纪尔岚要做什么。
繁儿听到动静,也小心的往盒子里看去,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蛇虫毒药。
纪尔岚看着她轻轻一笑,将那把梳子拿起握在手中,拿到繁儿眼前。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老人家说起过,有人在山里被野熊舔掉脸的故事?”
众人莫名,都往她手中的梳子上看去。这才注意到,这把梳子居然泛着金铁之光。那手掌宽的梳板上立着密密麻麻足有几十根尖锐的梳尺,如同野熊舌头上的倒刺一般,顶端微微勾起。
繁儿头皮炸起,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了个干净,比此时的纪尔岚还要苍白几分。“这,这是什么东西?”
纪尔岚将梳子往繁儿脸前一递:“你想知道这是什么?你可以试一试。只要一下,你的脸,就如同被熊舌舔过一般。皮肉尽去,深可见骨。”
纪尔岚话音一落,连纪昀和敖锐都愣了。就算是混迹市井,见过无数血腥惨事的李潮生听了这话都不敢置信。他看着前面那个纤细的少女,这样的事情,她是怎么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情绪说出来的?他只觉得寒毛直竖,更别提繁儿这个被恐吓的人。她顿时筛糠般颤抖起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与你无冤无仇……”
“不要对我说这样无意义的话。”纪尔岚冷笑一声:“我的耐心有限,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句虚言,不管你做没做过坏事,都要先吃点苦头了。”
繁儿脊背发凉,惊惧的几乎要闭过气去,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女这么可怕!
纪尔岚一字一句的问道:“先说你在刘府的身份。”
繁儿张了张口,想重复自己刚才的回答,可看看那把梳子和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女,不由泄了气,眼泪瞬间流了满脸。她咬牙说道:“我是刘府庶子刘子玉的贴身婢女。”
纪尔岚看着她似有委屈不甘的神色,继续问道:“你与刘子玉是否十分亲近?”
繁儿一听这话,便知道对方早就有所猜测。她痛苦的闭了闭眼,自嘲的笑了一声,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就如同闸门一旦打开,洪水便会汹涌而出,不再有克制的必要。
她含着眼泪,咬牙说说:“我十岁进府便到刘子玉身边服侍,整整九年。在这期间,我们有了感情,但我在府中见惯了妻妾之间的腌臜,并不想给人做小,便一直没有答应他。直到有一次他病的重了些,病中,他百般央求,说不想留下遗憾,这辈子最想要的女人是我……我一心软,就与他有了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