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姑娘难道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真觉得我说的不对么?”纪尔岚神色怜悯而恳切,说道:“不然,你问问深雪?”
站在燕凌倾身后的深雪同样处在愕然之中,一听自己被点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道:“满京城谁人不知姑娘是才貌双全的佳人,姑娘不要听她胡说,她是故意羞辱您的!”
纪尔岚目中笑意加深,讥诮道:“深雪,你若觉得我话中有假,为何如此惶恐?人说相由心生,你家姑娘的心地恐怕不怎么好,你跟着这样的主子,不小心做人,还敢这般欺瞒于她,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燕凌倾勃然大怒,气急败坏尖叫道:“你给我闭嘴!”
纪尔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道:“燕凌倾,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个卑劣丑陋的小人罢了,还说自己不是丑八怪?赶快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吧!”
“纪尔岚!”燕凌倾几乎被气的爆炸,额角青筋直冒。“你尽管胡言乱语!说个痛快好了!反正你也没多少时候好活了,到时候在黄泉路上,你可要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我与王爷双宿双栖!”
“是吗,双宿双栖?燕姑娘的脸皮真是厚的惊人!”纪尔岚淡淡一笑,那神色,仿佛对方才是砧板上的鱼肉。她平静的看着燕凌倾,轻飘飘的放出一道足以将对方劈死的雷。
她说:“可王爷若是知道,燕姑娘时时刻刻生活在自己长兄的觊觎之下,怕是会觉得有些恶心呢!”
‘咣啷’一声,燕凌倾手中的骨刀掉落在地。
她面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盯着纪尔岚,嘴唇不受控制哆嗦的厉害,如同被风雨蹂躏过后,褪色的孱弱白花。方才的被羞辱的气恨恼怒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无限的恐惧与心虚:“你……你胡说什么……”
纪尔岚目中精光一闪,手腕上的绳子已经被割断,只要使劲一挣便能脱身。她用余光瞄了一眼身旁同样被绑在刑柱上昏迷不醒的暮叶,对燕凌倾说道:“我是不是胡说,燕姑娘心里比谁都清楚。”
前世纪尔岚身为洪晏的正妻,燕府的当家主母,不得不处处小心,处处用心。自然对燕凌倾这位小姑子,不是一般的关注和了解。
虽然她和洪晏回到燕家的时候,燕暻已经死了。但偌大的燕府,曾经的长房长孙不可能一点痕迹也不留下。燕家的人对洪晏越是恨之入骨,就越惋惜燕暻的英年早逝,恨不得将燕暻用过的东西供起来,留着给洪晏添堵也是好的。
唯独燕凌倾,这个从小被燕暻护在手心的妹妹,在亲密无间的哥哥死后,将所有相关之物都封存了起来。给纪尔岚的感觉,几乎刻意抹杀了所有的痕迹。刚开始,纪尔岚还觉得她兴许是怕睹物伤情。可后来却发现,每每有人提到燕暻,燕凌倾都会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那其中,出了哀伤,惋惜,怅然,似乎隐约藏着某种叫做解脱的东西。
但那时纪尔岚并未见到过这对兄妹相处之时是什么摸样,也就无从猜测。可方才,她假作昏迷,却正看见了燕暻面对燕凌倾时,眼里藏着的东西,那是心爱之物近在眼前的满足愉悦,和求而不得的矛盾心痛。
原来,燕暻居然一直深爱着自己的亲妹妹么?难怪他有如此极端的癖好。用女子的身体发肤血肉皮囊来制香,是为了满足他内心隐蔽处无法填补的黑暗和渴求吗?
纪尔岚嘲讽的目光,让燕凌倾的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她直直的看着纪尔岚,恨不得让时光倒流,让她将吐出的话语全部收回去。她甚至开始后悔将纪尔岚抓到这里来,后悔没有一开始就直接宰了她。
一道亮光从燕凌倾的脑中划过!对,现在就结果了她,让她永远闭嘴!
纪尔岚紧盯着燕凌倾的动作,神经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