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月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说道:“你是知道我的打算的。”
炙儿愣怔片刻,才从麻木感中恢复过来,连忙端端正正跪好:“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帮姑娘达成。”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薛宝月出阁为妾,在偌大的京城中激不起半点波澜。纪府虽也装点的红火,但也仅此而已。一顶花轿从偏门进入,薛宝月便被送入了一直以来空置的,纪府第二进的西跨院中。
没有合卺酒,没有结同心,没有龙凤喜烛。
薛宝月不是不委屈的,但她知道纪成霖特意将这间院子改成‘如月轩’之后,心中的焦灼气闷又缓缓落了下去。对方已经尽力按照纳妾的最高规制迎了她进门,足以说明他是重视自己,爱护自己的。
可今日燕凌倾将处以火刑,纪成霖身为大理寺的人,不能在府中陪着她,要处理完公事才能回来。薛宝月索性将盖头掀开,端坐在喜床上。眼看屋子里的婢女都是她娘家带来的,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秦氏是个没什么盘算的,如果是她,好歹要提前在这屋里中布置几个人手。她挑唇一笑,说道:“你们都是从前就跟着我的,知道我的脾气,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可行差踏错一步,让人捉了小辫子。可听明白了?”
四名婢女连忙称是。炙儿端了一碗八宝桂圆粥送到薛宝月面前,说道:“姑娘,这是奴婢给您准备的,祝您早生贵子,与纪大人同心同德!”
薛宝月眼圈一红,父亲母亲百般宠爱呵护送她出门,到了夫家却是空落落清冷一片。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咬牙也要挺过去。她可不是真来纪府做妾的!端过粥,说道:“你有心了。不过,我虽为妾室,却是良妾,是正经的二房,你们往后便改叫二太太吧。”
“是,二太太。”炙儿乖巧立在一旁,连忙答应一声,见她脸色尚好,便说道:“二太太,若太太找咱们麻烦,咱们要如何应对?”
薛宝月眉目不动,似乎早就想好了。说道:“太太的性子未必会先来给咱们使绊子,但她身边的人却未必,但咱们初来乍到,还是要先忍让些。至少,不能让老爷看见咱们的不是。”
薛宝月这厢在如月阁暗自盘算,秦氏却在自己的院子中黯然神伤。阿潭给她换了热茶,说道:“太太,我见如月阁院子里满满当当的放着六十四抬嫁妆,怕是这位二太太底气十足呢,您可别露了怯,不管怎么说,您才是当家主母。再说,有二姑娘在,您也没什么好怕的。”
提到纪尔岚,秦氏嘴角有些发苦。那日月息苦求她称病离开寿宴,回头她便受了纪成霖的责骂。她轻抚自己的脸颊,成亲多年,虽然受过不少冷待,但从未有大打出手的时候。可那日纪成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的她口鼻流血。说道:“不分轻重!”
虽然纪尔岚是真的出事了,但在纪成霖看来,秦氏的行事十分莽撞,不仅没有命人告知于他,还私自做了决定。
秦氏不知自己应该如何解释,好像她怎么做都是错的!纪成霖眼中的冷意,让她如同冰水浇头。明明这段日子温存如往昔,难道就因为她做错了一件事就一切都回到从前了吗?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纪成霖是否会对她一直温存下去?
秦氏没有答案,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回头。
阿潭见秦氏不语,知道她心结难解,说道:“太太,您这样会闷出病的。”
苏谷见状也说:“太太体内的余毒还未排清,这样下去,不利于清除毒素。还是不要多想为好。”
两个丫头嘴上这么劝,心里也对薛宝月的事情没什么谱儿。这段时间以来,谁都能看出来,纪成霖对这位良妾的事,一百一千个上心。
阿潭道:“好在今日还有燕凌倾受火刑的事,不然她带了这么多嫁妆进府,必定要受人关注,隔天就得传出闲话来。”
秦氏听到这,才问道:“尔岚去观刑了?”
阿潭点点头,愤然说道:“二姑娘毕竟亲身受了迫害,自然是要亲眼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受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