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两人拉拉扯扯的走开了。灰衣婆子在月亮门与蓝衣婆子分开,朝兰若阁的方向走了几步,看见墨玉在假山旁站着,轻轻点了点头,墨玉指了指脚下的石头,扭身走开了。
灰衣婆子等了一会,趁人不注意,从石头地下翻出一个样式常见的荷包来,掂了掂心满意足的揣进了袖中。
“回来,我没有骗你们!你们别走!”这边木香急急喊了几句,却无人再理会。她颓废的摊在椅子上,不敢相信,三姑娘怎么会傻了?三姑娘决不会被区区一个小芝给吓傻了。可转念一想,那婆子说,二姑娘吩咐不许人打扰三姑娘,难道是二姑娘动了手脚,把三姑娘给作践傻了?
木香心中咯噔一声,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薛姨娘横着眼睛手握着一根荆棘条走了进来:“你方才在叫唤什么?是着急下去陪李嬷嬷了?”
木香一见薛姨娘便控制不住瑟瑟发抖,眼泪从脸颊滑落滴在伤口上,传来针刺般的疼痛。“姨娘绕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个下人,大姑娘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她心下恐惧,这几日薛姨娘将她关起来,时时折磨,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原本指望三姑娘会想办法救她,可现在还能指望谁?
薛姨娘冷笑道:“你与纪天姀不过是半斤八两,就算你不是主谋也是帮凶!何须推诿!等收拾了你,我自然会想办法给纪天姀点颜色瞧瞧!”
说着,薛宝月握着荆棘条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木香恐惧的看着犹沾着皮肉的尖刺,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再这样下去,她是绝没有活路了。“等等!”
“哼,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木香极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姨娘想为李嬷嬷报仇,却也只不过能给大姑娘一点颜色瞧瞧,又能如何?大姑娘很快就要嫁人,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没有顾忌,用李嬷嬷的性命来挑拨您和二姑娘。”
薛姨娘错着牙对木香说道:“这话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木香忍着伤口的疼痛,说道:“奴婢有办法让大姑娘嫁不成!”
薛姨娘的动作一顿,眯起眼睛,说道:“什么办法?”
木香缓了一口气,说道:“姨娘若想知道,便要还我身契放我离开。”
薛姨娘默默看着木香不语,木香又说道:“说到底,奴婢不过是受人指使,难道薛姨娘没有指使李嬷嬷她们做过什么事吗?”
薛宝月仍旧一言不发,木香咬牙道:“就算姨娘有办法对付大姑娘,也很怕老爷知道吧!难道姨娘就不想光明正大的出了这口恶气?”
“光明正大?”薛姨娘来了兴趣。她的确要顾忌纪成霖,所以很难让纪天姀真正吃苦头。
木香坚定的看着薛宝月,仿佛十分确认自己的办法有用。她说道:“大姑娘之前曾心仪今科状元洪晏,三番五次找机会接近那人,还递了几次话邀约见面。其中一些证据被三姑娘知道销毁掉了。但奴婢深知大姑娘的脾性,为了以防万一,便留了一封信在手上。若这封信流传出去,大姑娘必定声名尽毁!”
薛宝月眸光一亮:“今科状元?不就是求娶二姑娘的那个人么?”
“对,就是他!”木香现今十分庆幸自己留了一手,这件事谁也不知道。不是她不相信纪如珺,而是以防万一而已,现在看来,自己是对的!
薛宝月突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木香啊木香,你还真是吃里扒外!哪个主子若重用了你,也该她倒霉!”
木香受此侮辱,咬唇没有做声。
薛宝月想了想,扬声唤炙儿拿来了木香的卖身契,说道:“这卖身契是纪天姀把你跟如儿交给我的时候拿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交还给你,你比如儿好命!炙儿,把绳子给她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