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蓝说:“我也不知,来之前还好好的。”
秦氏死里逃生,自然是心情激荡,心中有许多放不下的事,又重新有了机会去做,所以她昨日整天都十分高兴。眼见着在上房被关起来所受的磋磨的好了不少,可这会却又露出衰败的面色,几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幼菱猜测道:“是不是二少爷对夫人说了什么话?惹夫人不高兴了?”
杜蘅迟疑道:“二少爷是夫人的心头肉,怎么也不会让夫人这般,除非……”
除非是提到了二姑娘。
纪尔岚早在秦氏心中成了疙瘩,而纪融还时时念着纪尔岚的好,与秦氏唱反调。这是母子俩唯一的冲突。品蓝心中本犹疑着是走是留,这么一来,心情也变得低落:“你们两个在这候着,免得夫人一会有什么吩咐,我领其他人去收拾东西。”
杜蘅和幼菱原本还想在别院里四处转转,这下也只能答应。等品蓝走了,幼菱好奇的说道:“没想到二姑娘就这么离开了大安,连丁点预兆也没有呢!”
“嗯,若她此时还在京城,已经进宫为皇上妃嫔了。虽说封号只是美人,但已二姑娘的容貌和才能,早晚是要居高位的。”
“是啊,二姑娘也是宋家的女儿呢!”提到纪尔岚的身世,幼菱有奇怪道:“从没听说宋家三爷是有妻室的,而且居然是靖国人吗?”
杜蘅哪里清楚,说道:“想必是的,不然,二姑娘也不会来信说,要去靖国找生母了。看来,她已经有了消息。”
此时此刻,两人谈论的话题,也正被不少人猜测。
宋家三爷宋展,若不是受宋老夫人安排到外面游历,十几岁便可跻身朝堂为国效命了。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却在归来时意外殒身,多少人遗憾叹息。然而没想到,十几年之后,先是传出他有个女儿,紧接着,又传出他不告而婚的妻子是个靖国人!
寿坤宫中,皇帝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但显然面色十分不好看。而宋太后则看着自己的姨母,问道:“这就是展弟的最后一封信?”
宋老夫人道:“是臣妇的过失……”她神情低暗,既为自己儿子的死感到悲伤,又为他的作为感到心寒。宋家身为皇上的外家,擅自婚配已是不对,竟然还娶了别国女子。这种作为至宋家于何地?至皇家于何地!
“当时收到展儿的信,臣妇看到上面的内容大为震惊。但上面的内容也仅仅提了一个大概,并非详述,所以便想着等展儿回京问清楚之后再跟皇上和您禀告,谁知……展儿竟就送了命。”
宋太后直起微微前倾的脊背,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有张口询问的意思,便又重新将目光落在宋老夫人身上,沉吟道:“这么多年来,姨母怕是也打探过那女子的消息?”
“是,臣妇一直怀疑展儿的死不是贼盗所为……”
皇帝听见她这句话,转过目光看了过来。宋老夫人迟疑了一下,道:“臣妇觉得,展儿的死,兴许是与那女子有关,所以企图寻找她的消息。然而展儿的信中仅仅寥寥数语,实在太过渺茫。时间长了,便也有了放弃的心思。”
后面的事,宋太后已经清楚,就是因为纪尔岚的身世付出水面,才又牵动了宋展这桩事。她叹了一声:“可惜了展弟一身才能,若他还在,辅助皇上必是极妥当的。”
皇帝眸光一闪,随即掩藏。他终于开口说道:“的确是可惜了。”顿了顿,他问道:“听说纪尔岚手中便拿着信中所提及的那块血玉?”
“是,那块血玉被雕成了一只簪子,当时就在她的襁褓之中。臣妇得知后,曾顺着这条线索去查,仍旧是一无所获。”
皇帝心中冷哼,这个纪尔岚!圣旨以下,居然无人接旨!早晚有一天,她会落在他手里!“既然纪尔岚言明自己要去靖国找人,怕是知道了什么,到时,那女子是谁自然就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