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还让身边的紫蔻当场将玉钗插到了鬓发上,极尽欢喜之意。
肃王妃眸中闪过懊恼,却不得不大大方方称赞道:“三丫头怎么如此客气,到底是得体知礼的大家闺秀。”
公孙荼心中冷笑,你没把我当儿媳没关系,我就在众人面前拿你当婆母一般敬重讨好。反正她此时是被隐瞒的人,对事情的真相“毫不知情”,谁又能说出她此番举动不对劲呢?
肃王妃抿着唇角将自己的眼神从公孙荼身上挪开,瞟到了公孙慕的身上。老夫人心中暗叹一声,朝公孙荼招了招手,让她回自己身边坐着,然后出声唤了公孙慕过来:“四丫头快过来,平日你最离不得我老太婆,今日怎么坐的那么远?是不是见我时时宠着你五妹妹吃醋了?”
嘴里说的是公孙岚,其实老夫人所指的是公孙荼,她着实不希望这两姐妹因为这场亲事生了嫌隙,但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人力可为的。人心易变,遇到难解的利益纠葛时,就更难维系。更何况,女子这一生,最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选个合意的夫郎相持一生。若是嫁错了人家,这辈子都将困苦的活着。所以关系到终身大事,亲姐妹撕破脸皮的事情比比皆是。
公孙慕听闻老夫人召唤自己,赶紧过来见礼,动作行云流水,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当之处。
肃王妃眼中溢出满意的神色,笑道:“四丫头从小就与我投缘,前两年我便说这孩子有出息,如今看来,越发得体了。”
前两年……公孙慕差点就成了她的儿媳。
一句话说的公孙荼脸如锅底,即便她极力掩饰,却也无法完全掩盖眼中的怒色。老夫人和蒋氏虽能顾忌着她的感受,但肃王妃向来反感公孙荼将自家儿子迷得神魂颠倒,没人注意的时候,也就不愿意去顾及她舒坦不舒坦了。
她拉着公孙慕坐到自己身边,从匣子里取出一只云纹琉璃锁,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带着项圈,于是给你备了这只琉璃锁,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一般世家千金身上不乏稀罕之物,项圈上坠着的金锁银锁都算不上普通,而肃王妃手上这琉璃锁,别致的让人移不开眼去。相比之下,公孙岚的镯子和公孙荼的钗虽也贵重,但用心之处就不如这只锁了。
而且,若是平常送礼物给旁人,哪里会问什么“你喜不喜欢”之类的话?
蒋氏面上的笑容仍旧和煦得体,但心中却不由责怪肃王妃的举动,这样亲近公孙慕,也太过招眼了。她看向公孙慕,希望小女儿不要表现的太过异样,引起公孙荼的怀疑。
“多谢王妃惠赠,慕儿很喜欢。”公孙慕很感念肃王妃对自己的看重,奈何北山衡一根筋挂在公孙荼身上,让她着实觉得恶心。她垂眸想了想,怀着刺激公孙荼的恶意,伸手解下脖子上的项圈,将原先的金锁摘了下来,换上了肃王妃赠的琉璃锁。然后问老夫人道:“祖母,是不是很漂亮?”
老夫人点点头,笑道:“的确很衬我们四丫头的伶俐。”
老夫人与蒋氏的区别便是,她既知道公孙荼的不甘,也能体谅公孙慕的委屈,所以对于公孙慕这个小举动,并无责备。
肃王妃显然也没有想到公孙慕会有这样的举动,越发满意的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脱口说道:“好丫头,真是和我的心。”
蒋氏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去看公孙荼,就看见了一片苍白的脸色。
“荼儿?”
公孙荼听见蒋氏的低唤声,快速整理了自己的神色和思绪,她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已经知道真相了。否则公孙慕出了事,她就会被怀疑……
“母亲,您叫我?”
蒋氏细细的看了看她的神色,并未看出异常,仿佛方才那副苍白的面孔只是错觉,她心神一晃,突然问:“你可是累了?身子虽好了些,可到底多年来有病在身底子薄,若想同正常人一般,还得将养好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