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及妙啊!菘菜成熟时间短,又能保证身体所需,这其中的草药,还可随时替换,防暑,防瘟疫都不在话下……这糠米就更不用说了。”
李庆元兴奋道:“这是你想出来的注意?!”
岳荣廷瞪了他一眼,自己这是又要踏公孙家的人情了!他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我现在就去找做饼的人!你跟我一起?”
……
凭栏处艳华灼灼,一朵朵鲜红欲滴的蔷薇,如一团团燃着的火,在六月的青空下肆意绽放。
烟粉宫裙的少女站在回廊花荫处,在花朵的映衬下略显清淡,却似融入了灵魂的画中人,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生动。
公孙荼伸出手,将自己纤长手指暴露在暖意融融的阳光中。听说,疏离太后已久的君王,终于要来翊坤宫给自己的母亲请安了。
因为北山啸则命礼部所制的禅杖出了问题,继而引发天怒,导致太子与太子妃差点命丧崇元寺。奏折雪花般飞上北山啸则的案头,借机向他施压,“婉言”劝说他与太后之间的“疏离”有违孝道,此次事故,也许是上天的给予君王的警示,不可轻忽。
北山啸则暗自心惊,太后沉寂多年,手中势力仍旧坚实牢固不容小觑。然而他不得不照做。
一个“孝”字压下来,逼得他先要像对方低头。
公孙荼却不管这一切都是什么因什么果,她所在意的,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所以北山啸则移步翊坤宫时,看到的便是荼蘼花色下,鲜明灵动的美丽少女,噙笑触摸阳光的身影。
“这是谁?”
被惊艳了目光的北山啸则微微侧头,问身边的杨承志。
杨承志身为北山啸则身边的第一宦官,自然对宫中一切事物了如指掌,况且,太后将公孙荼留在身边的时候,也并未避讳。他早先便已经将此事禀告过君上了,于是稍加提醒道:“这位便是公孙家那位三小姐,前段日子入宫,被太后娘娘留在身边陪伴的那位。”
“是她?”
北山啸则眉尖一挑,听说这丫头从小病病殃殃,没出过几次门,见过她的人也少之又少,没想到竟是个绝代佳人。不过,他这一生见过的美人实在太多,若没有过人之处,也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地方,是太后硬要将此女留在身边的原因。难道,是为了“亲近”公孙一族么?听说太后身边那个出宫的姜嬷嬷,似乎还特意去了公孙家教养这位三小姐?不知太后是否已经收拢了公孙?
当年公孙荻与廉王的关系似乎不错……
想到廉王,北山啸则的面容渐渐阴沉了下来。杨承志在一旁看着他,身子不由愈发低了下去。
“奴婢给君上请安。”袁女官从远处过来,瞟了一眼远处的公孙荼便收回目光,径直向北山啸则恭敬行礼。
北山啸则抬了抬手,说道:“起身吧。”
“谢君上。”袁女官直起双膝,面上的笑容一丝不苟,说道:“太后娘娘听闻君上来了,正在殿中等您呢。”
时隔多年的会面,没有兴师动众的驾临,也没有大张旗鼓的迎接,只是儿子一身家常便服,像寻常人家日日请安那般,前来看望自己的母亲。
太后能够领会北山啸则的意思,也愿意先陪他演一场母慈子孝的戏码。
袁女官的说话声不大不小,终于惊动了廊下赏花的公孙荼,她闻声转身,看见远处的北山啸则先是惊了一瞬,随即柔顺的跪地冲北山啸则行了跪拜大礼。
北山啸一愣,对她此举生出几分好奇。没有靠近,没有讨巧的请安,却奉上的最为尊敬的礼节。这是什么意思?如此恭敬柔顺,是为了诉说她心有苦衷不得言说?是为了表达被太后禁锢不得亲近自己的不甘?
方才阴沉的心境不由缓和了几分,也许,公孙一族也并没那么容易被太后收服?
“走吧。”北山啸则看了袁女官一眼,负起手抬步朝太后所在之处走去。
廊下的公孙荼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缓缓抬头看向那道背影。
在太后眼皮地下,她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只希望君上能够明白他的心意吧……她不能将那个秘密随便诉之于口,那是她最大的筹码,如果不能帮她得到想要的一切,她也要借此全身而退。
她慢慢起身,抚平衣裙上的褶皱,微微笑了笑。君上,一定已经注意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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