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他的生命中,或者说在他的有生之年里,他牛二棒子从来没有当着女人的面前哭过,在他的认知当中,这天下的女人和自己的老娘都是一个德行,只知道在家里缝缝补补的,再破烂的衣服也舍不得扔,有好吃的,自己又舍不得多吃上一口,总是惦记着家里的大大小小的。
由于家里贫困,自己的母亲又操持着几近家徒四壁的家,在牛二棒子幼年时,就曾经暗暗地发誓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一定要对可怜的女人好一些,她们经历的苦难,已经使得她们身心疲惫,自己就不要再触碰到她们的伤口,使得她们再徒增伤悲了。
正是由于有了这样近乎于执拗的想法,这牛二棒子才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那白衣少女所说的一套鬼话,从而险些害了自己和刘菱的性命。
不过可能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缘故,这牛二棒子虽然脾气异常的暴躁,为人头脑几近简单,但是他对朋友,对主公,对穷苦百姓却无不有着一颗近乎于赤诚的真心的。
“不了,”牛二棒子知道自己流了泪,又不好当着商柳的面说自己就是哭了,这又怎么让他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开口?他只是勉强笑着瞅商柳说,“就这么一个鸡腿,又怎么够俺吃的,恐怕俺一口下去,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俺要吃,就从鸡上再掰下一个,这样俺也能够吃个痛快。”
在二牛话毕后,这商柳注视着满脸虬髯的牛二棒子先是甜美的笑了,然后她先将手中的鸡腿送到口中含着,然后再将自己一双白皙的小手伸到白瓷盘中,生生地又从烧鸡上撕下一个鸡腿来,随手就拿着这个鸡腿,递到了牛二棒子嘴边上了。
“牛将军,”商柳注视着牛二棒子的脸庞笑着说,“给你,这总该够你吃了吧!”
然而此时,这在下首处的各位将军,早就被牛二棒子和商柳的行为吸引了,他们虽然吃着饭菜,不好意思直视牛二棒子和商柳,但是他们却时不时地用眼珠瞄一下上首的牛二棒子和商柳,尽将他们一举一动看在眼中。
看着自己眼前香喷喷的,色泽诱人的鸡腿,牛二棒子嘴仿佛乐开了花,在瞅着鸡腿嘿嘿傻笑数次之后,张开口一口咬在鸡腿上面,从其上撕咬下一大块的鸡肉下来,然后他边大口咀嚼鸡肉,边呜咽着说道。
“这鸡腿真是好吃,这鸡腿真是香,俺还记得在俺几岁时,俺爹买回家一只鸡,俺娘将鸡肉炖了,俺一家四口就着高粱米饭,吃那炖小鸡,俺们一家边吃边大声地吧嗒吧嗒嘴,吃得俺们一家那可是香甜了呐!”
当牛二棒子话说到最后仿佛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了,明明刚刚还是美滋滋的脸上,突然间就变得阴沉起来。
商柳的家世虽贫穷,但是这商柳一家却与大陆上的普通人家有所不同,在大陆上的普通家庭正饱受饥荒的困扰,而这商柳一家却孤居夸父泪岛上。夸父泪岛四季温暖如春,极其适合植物生长,商柳一家也因此受益,家里虽穷,但是绝对不会像是牛二棒子一家一般吃了上顿,就没了下顿,所以商柳没有经历过牛二棒子他家那种忍饥挨饿的生活。
一时间这商柳看到牛二棒子的脸阴沉下来,以为他在寻思着如何对付咕噜,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着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