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响,朱狗子背脊上的疼痛感随之席卷而来,一下就让摔落在湿漉漉地面上的朱狗子恢复了神智,脑海中的回忆,也像是风吹散的乌云,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在朱狗子的余光中,却看到了牛二棒子,此刻他的脸几乎毁了容,整张面孔都被血淋淋的鲜血覆盖,又能见到他面孔上翻卷的皮肉。
朱狗子的心,咯噔一下,就是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这脑袋不太好使的牛二棒子,竟像是傻瓜一样被自己诓去和魔虫拼命,变成现在这个样。
朱狗子心中泛起一股凉意:
脑袋像是血葫芦一样的牛二棒子,在马上,晃晃悠悠往地面上栽去。
但就目前,朱狗子与牛二棒子的距离,即便他现在从地面上纵跃而起,也难以纵跃到牛二棒子身边帮他一把。
朱狗子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发觉到,除了他,就属劳孤距离他最近,但是即便这样劳孤距离牛二棒子的距离,也和自己差不多,都是相差五六米远的样子呢。
朱狗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而此时牛二棒子的身体却已经载落到地面上,然后他那匹五花马却受了惊吓,此后,唏唏律律地嘶鸣着跑开了。
而这魔虫却张着大嘴,向着躺在湿漉漉地面上一动不动的牛二棒子吞噬去。
见此后,众人都为牛二棒子捏了一把汗,心中又多有不甘,而劳孤表现最为抢眼。
只见骑在马上的劳孤竟然一动不动了,苍老的面容上,仿佛徒然生出许多细碎的褶皱,在片刻间就显得憔悴,不忍让人直视,而他眼眶中的泪水,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之中,就像是两行晶莹剔透的珍珠般滚落。
很明显,此时劳孤的心境已经崩溃了,他实在不忍心,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徒儿去死,但是他又无能为力,毕竟身处在五六米远的距离,救援牛二棒子实在是鞭长莫及的。
只看了牛二棒子,劳孤就将自己的眼睛闭上,但是他抽动的嘴角却说明,这劳孤下一刻恐怕会嚎啕大哭。
整个儿的战场上,厮杀声,魔虫喉结中咔嚓咔嚓声,以及火把的噼里啵啵声,一刻也没停下,而在劳孤,朱狗子,是果,第一天,以及已经昏死在地面上不动弹的牛二棒子所在的范围里,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听不到一点的动静出来了。
朱狗子不忍心,再去看牛二棒子被魔虫吃掉时惨象,紧紧地闭上自己的眼睛,但是脑海中悲伤的情绪很快蔓延开,甚至让他感觉要窒息了。
要不是自己,这牛二棒子精神也不会受到刺激,就这样虎不楞腾地冲上去不是,白白地送掉了自己的性命;要不是自己,与这嘴巴不干净的牛二棒子计较,这牛二棒子脑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变成血葫芦不是。
朱狗子恨自己,就算刺激这牛二棒子,自己也应该挑挑时候,不应该害了牛二棒子的性命,这牛二棒子,又怎么可能斗得过这彪悍的魔虫?
直到了后来,这朱狗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头颅使劲地往地面上磕去。
由此,这数米范围的沉默,终于是被打破了,砰砰的声音,跃然回荡在蒙蒙细雨倾泻而下的空气中了。
而那魔虫的嘴唇,却像是花瓣一样在此时张开,凑到直挺挺躺在地面上牛二棒子的身子前面了。
见此后,在较远处的李二黑控制不住情绪,泪水滚落时,冲着牛二棒子嘶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