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万春一愣,朱武继续道,“你家主人没有下令,你就敢私自行动吗?”
庞万春急道,“可是……”
朱武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令行禁止,乃成军之首。”
庞万春看了看王进,只见王进也朝自己点点头,这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朱武看着屋外那汤隆的窘样,似是说给庞万春,又似是说给郑飞,“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善恶,不拘荣辱,莫不是三个字---忍!准!狠!日后断不可再轻易出手,出手就要有所收获。若能成事的话,就算是要去做一件天大的恶事,哪怕背上千古的骂名也要去做!”
郑飞心中一震,顿时明白过来朱武的良苦用心,原来朱武是借着此事在向自己传道,立刻冲着朱武点点头,“多谢朱兄提醒。”
就在此时,又听街上传来一声大喝。
郑飞等人望去,原来是那大汉汤隆头上不知被谁偷袭了一下,已是鲜血直流,终于被逼到了绝路彻底爆发了。
汤隆大喝道,“你们这帮泼皮,你家汤爷爷一再忍让,你们却得寸进尺,今日你家汤爷爷就豁出去了!”
说罢,汤隆大喝一声,举起双锤便朝那黄衣人冲去。
那帮家丁赶紧过来阻挡,但这一次汤隆似乎真的愤怒了,两只大锤轮番挥舞,顿时便有两人被他两锤锤中,一左一右飞倒在路边,一个抱着肚子一个抱着胳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众家丁这才明白过来----大汉要来真格的了!
众人心中顿时一阵胆怯,说是阻拦汤隆,其实也就是摆摆样子,根本不敢上前。
于是乎,没几步,汤隆便到了黄衣人身前。
那黄衣人也吓得面色惨白,急道,“好汉有话好说……”
汤隆一脚将黄衣人踢翻在地,又一脚踏上怒喝道,“我呸!你个王八蛋,你家汤爷爷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说罢,汤隆便开始狂踹这黄衣人,直把黄衣人踢得哭爹喊娘,众家丁却依旧只敢在旁边咋呼吆喝,就是无一人敢上前。
那汤隆正打得起劲。
突然,人群外响起一声,“住手!干什么呢!”
人群立刻闪出一条路,众人一看,原是一群捕快到了。
汤隆一看捕快到了这才停止殴打黄衣人,退后几步。
捕快中为首一人一看清地上的黄衣人面色就是一变,几步上前扶起黄衣人连忙道,“呀,王衙内您这是怎么了?”
那黄衣人王衙内一看捕快便哭喊到,“你个侯捕头怎么才来,我都快被人打死了!”
侯捕头连忙赔笑,又一看汤隆直接道,“哪里来的贼人,竟敢殴伤本县知府的公子,来人呐,给我拿下!”
郑飞等人对视一眼,俱都明白过来,原来这黄衣人是京兆府知府家的少爷!
汤隆一听急道,“你们……是他们想抢我的东西!我是自卫!”
这群捕快哪管三七二十一,几人上前不由分说便架住汤隆,又有人卸下了汤隆手中铁锤。
侯捕头继续道,“带回衙门!”
汤隆大急,挣扎着不想被带走。人群中有很多人的脸上也是愤愤不平之色,却无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
郑飞也是面色一变,这汤隆要是被带回衙门怕是要被毒打一顿了!
谁料众人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人群里走出一人喝到,“慢!”
众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便见那侯捕头的面色也是一变,他几步上前朝那人施礼道,“见过孔目。”
“孔目?”郑飞心中一动,暗道,“孔目这个头衔差不多应该算是宋朝的地方检察长了。怪不得这个捕头会这么忌惮。”
只见那孔目年约三十不到四十,一身儒装,却是个大黑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那孔目问向侯捕头,“怎么回事?”
侯捕头看了一眼王衙内道,“街头一贼人无故殴打王衙内,被我撞到,正要带回府去审问。”
“贼人?”孔目一声冷笑,“我听人说有人在此斗殴方才寻来,你说这大汉是贼人,可我怎么听说是王衙内强抢人家宝物不成又要伤人呢?”
郑飞听罢眼中顿时一亮,暗道这是哪里来的孔目,怎么如此有骨气,不帮着自己顶头上司家的公子说话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指明衙内的违法行径!
只见侯捕头面色变了又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那汤隆也看出自己今日的生机便全在这孔目身上,赶紧大喊道,“孔目大人明鉴,小人是被冤枉的,街上的人都可以作证。”
这话刚罢就听那王衙内大喊道,“裴孔目,你三番四次与我做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我爹!你问问这一街的人,有谁看到我要强抢他的东西了!有谁!”
这姓裴的孔目看了王衙内一眼高声道,“我裴宣从不与人做对,我只与违法之人作对,我眼中除了令尊,还有大宋的王法!请问诸位乡亲,谁看到了事情的全程请站出来作证!”
咣当!郑飞差一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乖乖!今天这是怎么了?又碰见一个!
裴宣!此人竟是“铁面孔目”裴宣啊!
027,铁孔目不畏强权,郑屠户下楼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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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人称铁面孔目!本是京兆府的孔目,向来秉公执法铁面无私,是个包公海瑞似地人物,后来不知何事得罪了知府,被寻了个罪名发配千里之外沙门岛。后途经饮马川时被当地的好汉邓飞和孟康救下,推举为饮马川寨主,这才落草为寇。再后来被戴宗和杨林引见又上了梁山。
其人上梁山排定座次后位列梁山好汉第四十七位,定职赏罚军政总管。
裴宣的职务名头听起来虽然不小,在梁山上却是极为尴尬,盖因梁山上宋江一手遮天,至高无上凌驾一切,虽有法度却万事皆是由他说了算。搞到最后裴宣面对诸多违法行为是想奖励没法奖,想惩罚没法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