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冷汗自老钱的头上滑落下来,正巧滴在老钱脖子前的刀片子上。
郑飞也不说话,只是冷笑着看着老钱。
老钱终于知道今夜再无周旋的余地,全身一泄气,垂头丧气的下令道,“都……都放下兵器。”
粮队众人闻言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一片犹豫。
郑飞则抬头看向众人大声道,“只要尔等放下兵器,我绝不动尔等分毫!否则……”
岐山众好汉立刻扬起兵器又往前推进一步!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凶神恶煞如杀神一般的强盗,竟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正应了那句话,打架不在人多!而在气势!
岐山众人就像是一个整体!而粮队……却不过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打手罢了。
于是。
自第一声兵器扔在地上所发出的清脆的撞击声开始,一把又一把兵器如雨点般被扔在了地上!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向前一挥手,立刻便有十几人背着箩筐在诸葛英等人的带领下冲入车队之中,开始快速收拾起众人所扔下的兵器。
没过多久,众人所扔掉的所有兵器全被收拾的一干二净,直到诸葛英等人各自背着一大筐各式的刀剑回到这边,郑飞这才放下心来,又向前一挥手,剩下的七十多名喽啰便快步冲向车队,彼此拉开距离,将几百辆马车控制在了当中。
郑飞又一声令下,“所有人驾着马车跟我走!”
说罢,郑飞调转马头,朝着山上而去。
在岐山众人的看管下,粮队再次移动起来。
不多时,原地便再度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110,欲擒贼先要擒王,劫粮草兵不血刃(下)
深夜,整个歙州城里都是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时不时便响起几声狗叫。
整座歙州城已进入了睡眠之中。
但却还有一个地方依旧亮着灯光,那里竟是歙州府衙后院的一间大房子。
只见这本应该是休息的时刻,屋内竟还有七个人的影子在灯光的映照下微微晃动着。
如果此刻让郑飞再看一眼这些人之中的那位歙州知府刘知府,只怕目光也要呆上一呆。
自上次在义仓外一番对峙之后,没想到才短短十天的时间,刘知府竟苍老了如此之多!
此刻,刘知府正背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他那原本就已经有些不太利索的身形又多了几分颤颤悠悠的蹒跚,脸上更是写满了混合着焦急、担忧、彷徨和恐惧的表情。
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屋内另外几个人,一个个熟悉到没法再熟悉的脸庞在眼中一个又一个闪过。
张广审!孟林云!吕师囊!
歙州城三大粮行的老板!焦急和不安同样也写在了他们几个的脸上!
刘知府的目中之中不由闪过一丝无比的痛恨!都是这几个人害了自己!
但这些话却也只能在刘知府的心里骂两声解解气。
此次出了事之后,三大粮行为自救所表现出的势力还是令刘知府在震惊之余又有了几分的希望和忌惮。
只要他们没事,自己也就能没事!大家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能跑得了谁?
如今万事具备,只要那批秘密运来的十几万石粮食能顺利到达再补充进府下各个义仓中,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一切都将恢复如常,自己也可以拿着那一大笔钱卸任回家享清福了!
可是……。
刘知府的心里又不由猛地跳动了几下!
可是那批粮呢?不是早该在一个时辰前就到了的吗?!
终于,刘知府忍受不了了,开口问道,“张兄,你确定那批粮真的到了休宁县了吗?”
张广审不知在想着什么出神,直到听到刘知府的话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肯定的回道,“知府大人,那批粮确实到了!如今已在休宁县里待了三日。昨日咱们商定好了之后我便派人去送信让老钱带着粮今夜悄悄赶来,这不,老钱的回信还在呢!”
张广审说罢便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扬了扬。
刘知府也懒得去验证了,又急道,“按理说就算走得再慢,从休宁县过来丑时也该到了,可现在寅时都快过了,天也快亮了怎么还不见消息?!”
张广审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人叹道,“咱们再耐心等等,说不定已经到了。”
众人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吕家的吕师囊,虽然身为一介大粮商,但此人却无半点商人的气质,倒长着满脸的络腮胡,魁梧有力的大身躯,说他是个武将都有人信。此人也是三大粮行老板中最喜欢收养庄客的一人,听说在“道上”也是鼎鼎有名,这次护送那批粮所找的人倒有大半是他所安排的所谓“好汉”。
众人都是一叹,如今也只能再等下去了。
不知又多了多久,又听到几声打更声隐隐传来。
众人听了心头又是一颤!
卯时了!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声,一个人影猛地推开门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