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不怪你,你做的很好。”郑飞扶起武松,接着道,“敌军虽然刚刚溃败了,但还是跑掉了近万人,我观察这支禁军虽比不了咱们,却也颇为训练有素,应该不出半日就能重新集结,如今他们粮草被烧,他们的主将为免朝廷治罪,破釜沉舟之下必将对你展开决战,高唐州的险情还没有彻底结束!此地我不能久留,必须尽快去支援齐州。高唐州就交给你了!”
“请统帅放心,武松在,高唐在!”武松坚定道。
郑飞点点头,看了一眼已经重新整装待发的骑兵团,又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整齐摆放在地上的一百多名刚刚战死的骑兵团将士,他一声令下。
“将士们,向战友们道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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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与骑兵团已经离开了三个时辰,高唐军也已全部吃饱喝,稍作休息后重新做好了战斗准备。
“师长,您看!”一名士兵指着远方对武松惊道。
武松抬头看去,眼睛一眯,鼻子中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冷哼。
“传我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这一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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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率领骑兵团一路狂奔,朝着与庞万春约定好的地点而去,当路过距离高唐州城五十多里远时就在一条河边发现了上千具禁兵的尸体,从伤口上看,大多数都死于弓箭,不用说,这肯定是庞万春的杰作。
又往北方行进了五十里,终于在日落时分到达了一个叫做长清的小县,并很快找到了庞万春等人,独立师终于再度齐整,郑飞与众将立刻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军事会议,经过各自总结作战过程,众人才知道庞万春率领一个骑兵团与两个步兵旅也同样取得了大胜,未亡一人就取得了全歼那两路禁兵两千多人的战果,相比较之下,郑飞所领的两个骑兵团却阵亡了一百一十三位兄弟。
但却没有人会觉得郑飞的行动是失败的,因为与郑飞只率领了一千多骑不同,庞万春手中可是有足足六千兵力,而且对手只是两个分开的千人禁兵,稍稍运用好弓箭就能全歼敌人。更关键的是,郑飞的敌人要么是警惕性很强并占据人数和地理优势的守粮军,要么是数十倍于自己的朝廷大军,如此困难的险境还能接连取胜,并且扭转了高唐州的战局,便说是奇迹也不为过。加之郑飞在全程作战中的身先士卒,勇猛无畏,处乱不惊,果敢决断,更是令独立师上上下下心悦诚服。
不过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郑飞接着问庞万春可曾派出斥候将齐州的情况探查清楚,庞万春却摇头道,自从一个时辰前到达这里,他就派出了几名斥候,可那几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郑飞皱了皱眉,就在此时却听大军一阵小小的骚动,众人转头一看,就见几名斥候已经回来了,但他们却不是空着手回来的,而是在其中一人的马上还驮着被捆绑起来的人,准确的说,是一名禁军士兵。
几骑来到近前就翻身下马并将那人也拉下马来,“报告统帅,师长,我们抓到了一个官兵斥候。”怪不得他们回来晚了,原来是抓人去了,如此最好,正好可以通过此人审讯出敌人的一些情况。
郑飞来到那人身前,只见那斥候是个肤色黝黑的壮实汉子,此刻落在自己手中非但不害怕,反而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众人,眼中凶光毕现。郑飞心头不由一动,已看出此人与自己先前碰到过的禁兵完全不是一类人,不禁脱口道。
“你是……西北军的人?”
那人顿时一愣!
506,生死五日(25)
树林中回荡着阵阵惨叫,独立师七千多条汉子全部都屏住呼吸静静听着,许多人的脸上甚至浮现起深深的钦佩,那惨叫来自于刚刚被俘虏的那名官兵斥候,郑飞已下令对他采用各种办法严刑拷问了半个时辰,但除了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令牌可以证明他乃西军斥候的身份外,便愣是没能从他嘴里再套出任何一点情报,这人的确是条硬汉,天道军各个都是好汉,当然也最钦佩好汉,哪怕他是战场上的敌人。
“停!”郑飞猛地站起身子大声道,很明显的,扈三娘与庞万春等人的脸色也是一松,看来大家也早都不想再折磨这样的硬汉了,其实郑飞也不想这么做,但严刑拷问却的确是,也是唯一可以快速获取情报的方法,只不过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对这条汉子注定要失效了。
“把他带过来。”郑飞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样的官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大宋军中也不全是孬种,至少骨头可以像天道军一样硬的士兵还是有的,同时,这条汉子的表现也给他提了一个醒,如果西军的人都和这汉子一样的话,那还是真是有些棘手了。
不一会,几名独立师士兵便架着一个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人来到了郑飞身前,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了地上,只见他虚弱的睁开眼,看了一眼郑飞,眼中满是嘲弄,似乎在说,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手段,老子还没享受够呢。
郑飞似乎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挑衅,只是淡淡道,“汉子,别怪我们手黑,两军交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我们的人落在你们手中,估计可能比你还惨。”
说罢,郑飞接着对庞万春道,“去把军医叫来给他好好疗伤,再派人把他送去郓州,好生照料,不可怠慢。”
一听这话,那汉子眼神明显一愣,既是惊讶又是疑惑的看着郑飞。
军医很快就到了,特制的金疮药给这汉子一用,顿时全身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就消失了一大半,而在得到军医的答复说这个人绝对死不了后,郑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那汉子一眼就朝着庞万春点了点头,庞万春一挥手,立刻就有几人上前将这汉子小心的抬到一辆木车上拉走了。
郑飞正准备与庞万春等人再讨论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却见拉着那条汉子的木车又回来了,众人看了都是一愣,紧接着就见从车上蹦下来一名士兵快步来到郑飞身前敬礼道,“报统帅,那人说他有话讲。”
郑飞心头一跳,与众人走到木车旁,就见那汉子直勾勾的看着郑飞,艰难而虚弱的吐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不喜欢杀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硬汉。”郑飞如实回答,目光真诚。
那汉子紧紧盯着郑飞,似要从郑飞的脸上分辨出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终于,汉子虚弱的长叹一声,“早就听说……梁山泊行侠……仗义,山上都是讲义气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郑飞朝着汉子一抱拳,“我叫郑临风。”
那汉子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一瞪,惊讶的看着郑飞,“真……真的?!你就是……渭州……”
渭州?郑飞不由暗道这汉子该不会是郑屠以前在西北的老相识吧?不对呀,我怎么没印象?还是这段记忆丢失了?
接着就见汉子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你是……这顿打真是白挨了。”
“你认识我?”郑飞奇道。
汉子摇摇头,“不……不认识,不过现在整个西北都知道……渭州城的杀……镇关西现在是占了许多州县的大……贼头。江湖上都说你……仁义,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罢了罢了……”汉子终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反正老子早就……对那狗屁皇帝看不惯了,现在不如……”
说着,他努力直起身子对郑飞道,“我侯勇……愿入伙!你收不收?”
“收,像你这样的硬汉怎会不收!”郑飞喜道,众人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弄呆了,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反转,这汉子刚开始怎么折磨他拷打他,他也不吐一个字。统帅就只是小恩小惠了他一下,他就要入伙了。
“请受小人……”汉子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给郑飞磕头。
郑飞赶忙拦住他,“你有伤,不必行此俗礼。”
汉子点点头,郑重道,“大头领请问吧,我……我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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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温暖的红光透过天际照射在齐州城高高的城墙上,最终落在一张刚毅并带着血迹的脸上,他喘着粗气,虎目中散发着慑人的凶性,手中的大禅杖随着他的身体微微起伏着,虽是禅杖,却早已血迹斑斑,锋利的刀锋上甚至还挂着一滴马上就要滴落的血滴,这是几分钟前刚刚将一名爬上城墙的年轻官兵一刀铲下去所遗留的,鲁智深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正如他也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三天来被他所杀的两百三十三个官兵的名字一样。
“阿弥陀佛,早日超生!”鲁智深心底默默念道,当初遁入空门虽为避难,入了佛门后也是六根不净,酒肉不断,除了一个色,佛门所有戒规他都犯了个遍,可以说若不是师父周全,自己早就被踢出佛门了,那时的他只信刀枪,不信佛!但不知怎的,随着这两年杀的人越来越多,却让他渐渐找到了几分当和尚的感觉,虽然他还是不信佛,却愿意相信佛门所讲的“脱离苦海”,愿意相信被自己所杀的人都是因为还“业”而死,而自己不过是老天派来让他们可以早日得以轮回的“屠刀”……
叮叮——
从城外敌营传来的鸣金之声打断了鲁智深的思绪,他往城下一看,官兵们已开始如退去的潮水正在迅速的离开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