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年见状心中大喜,连他现在都有些佩服起自己了,自己果真是一员帅才!他笑着点了点头,面色却突然一沉又道,“不过我丑话可要说到前面,南乐城能否保住,大家光明的未来与项上人头能否保住,只能靠咱们一起同心协力。为了确保守城万无一失,我可要先立下几条军令,一,不听者挥者,军法处置!二,擅离职守者,军法处置!三,妖言惑众,扰我军心者,军法处置!四,畏敌怯敌,退缩不战者,军法处置!五,私通贼寇,卖国求荣者,军法处置!”
说到这里,郑修年冷冷一笑又道,“我郑修年已经打定了死守南乐城、尽忠报国、甚至以身殉国的准备,以我之忠心,继续维持我郑家的皇恩浩荡。诸位的家眷可都在东京城内,诸位要是做了什么叛国之事,家眷必受牵连,甚至满门抄斩!不只为了自己,也为了诸位的家人,诸位做任何事之前可都要想清楚再做啊!诸位可都听清楚了?”
众将脸色又都是一变,虽然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却是大实话,现在大家与他郑修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呀!
“我等都清楚了!”呼啦一下子,众将跪倒了一地。
郑修年一笑,“都起来吧,听我将令……”
却还没等他说完,就听旁边有人一指城下喊道,“那人又来了!”
郑修年顺着所指方向看去,果然见那庞万春又来到了城下,
“郑修年,你可考虑清楚了?降还是不降?”庞万春大声喊道。
郑修年冷哼一声,下令道,“弓箭手何在?把此人给我射死!”
立刻有几名弓箭手来到垛口处,抽出箭就要搭弓射庞万春。
庞万春见状冷笑一声,单手快速抄起一箭,连瞄准也不用,搭弓便射,便只见一箭袭来,如飞火流星!可郑修年还没反应过来呢,所幸旁边有人一把推开他喊道,“大人小心!”
郑修年身不由己的刚躲在一边,那箭已正中他刚刚所立之地后面的木柱,直吓得郑修年惊出一身冷汗!
庞万春哈哈大笑一声,转身提马便走,直到这时那几名弓箭手才反应过来把箭射出,却根本连庞万春的影子都没射到。
郑修年气的七窍生烟,用眼狠狠的剐了庞万春的背影几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气冲冲的继续对众将吩咐起了防御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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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万春回到中军,对郑飞抱拳道,“统帅,那郑修年没降。”
郑飞点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也没指望郑修年现在就老老实实的投降,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好铺垫,让南乐城中的宋军先明白自己有意招降,过会待攻进城去,再劝降也就容易得多了。
客观的讲,郑修年刚刚在城楼上对战局所做的分析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虽然城小,却在守城中也算是个优势,将两万多兵力分散于城中各处进行防御也是绰绰有余,加之城内粮草充裕,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守上十天半个月一点问题也没有,再等到援军到达,敌人只能退去。
但很可惜,他这一次遇见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郑飞,郑飞也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郑飞并不打算跟郑修年打持久战,甚至郑飞也可以跟他打上一场持久战,来上一次“围点打援”之计,守株待兔的消灭赶来增援的宋军,但那样并不符合郑飞的利益,郑飞真正的追求的不是以大量的牺牲所换取的歼灭敌人,而是不战屈人之兵!
所以,郑飞决定提前祭出自己的一个秘密战术,以雷霆手段解决南乐城!
“万春,”郑飞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庞万春道,“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攻城!”
郑飞笑了笑,站起身翻身上马,“走,咱们去放上一个大大的炮仗!”
699,大名府之战(15)
郑修年自下达完命令后就下了城楼,进入了离城楼不远的一处院子,把那个地方当做了自己的指挥部。城楼上过一会就会变成战场,他可是被那个可恶的庞万春接连的两箭吓着了,可不敢再继续待在城楼上。
郑修年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环节都考虑到了,并且形成命令下达给了全军,如今整个南乐城也在按照他的命令飞快的运转起来,他很庆幸自己前一段时间的未雨绸缪,为前线的各个要塞城池准备了充足的粮草、兵器、器械、药物等等物资,有了这些东西,再加上已经差不多可以死心塌地与自己死战到底的两万人马,他坚信南乐城就算不是固若金汤,守上个几天守到各地的援军抵达还是不成问题的。
郑修年虽然不敢再上城楼,可他的心却还放在城楼上,此刻就站在院子中看着远处的城楼等待着战斗的打响,但等了快一炷香了,城楼处却还是一片安静,静得就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他不禁暗自奇怪,贼寇怎么不攻城了?随即立刻命人去各个城门查探情况。
很快,从各个城门接连传来了一些令他感到无法理解的事情。
“报,东门外贼寇并没有准备攻城的样子,只不过……贼寇用巨大的盾牌组成了一个盾牌方阵正往城门移动,咱们的人正在拼命朝那个方阵用弓箭射击,奈何所有盾牌紧密相连、密不透风,弓箭根本射不进去。”
“报,西门外贼寇并未发动进攻,也有一个盾牌方阵正往城门移动。”
“报,南门外也是!”
“报,北门外的贼寇方阵已经来到了城下城门处,他们似乎在里面做着什么,但因为盾牌所挡,咱们在上面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据把守城门的军士说,他们通过城门的缝隙往外看,只见贼寇正在把一个个大木桶往城门洞里堆。”
……
“报,东门的盾牌方阵正在离开城门。”
“报,西门的盾牌方阵已经离开城门。”
“报,南门外还留有几名贼寇。”
“报,北门外的贼寇大军齐刷刷的往后撤了差不多一百步!”
“报,东门外的贼寇也撤了!”
“报,西门外贼寇正在撤军!”
……
“恭喜大人!贼寇定是看攻不破城门,这是要撤兵呀!”一名幕僚听到这些后满脸喜色的对郑修年贺道,
“是啊大人,贼寇可能刚刚在四个城门处都勘探了一下,一看城楼坚固,这便临阵退兵了。”另一名幕僚也喜道。
“不对,大人,我觉得贼寇这是在故弄玄虚,说不定是想骗咱们打开城门!”又有人皱着眉头说道。
郑修年却摇了摇头,这一件件事可把他搞糊涂了,贼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退兵呢?虽然不知道贼寇究竟是想做什么,但他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令他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终于,他咬咬牙,决定再上城楼去看一看贼寇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想罢,郑修年命人牵过马,骑上后便朝着城楼的方向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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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城外,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外的盾牌方阵都已撤了回来,每个城门处都只留了一到两名士兵,等待着来自郑飞最终的命令。
郑飞远远望去,只见城门洞里已经堆满了几十个大木桶,那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桶桶的最烈性的火药!
火器历来为郑飞所重视,并且在一次次的大战中为天道军提供了巨大的帮助,但仅仅依靠投石车将火器投入敌人的城池却已经让郑飞不太满足了,分散的火器威力毕竟有限,更多的是用来打垮对方的士气和勇气。
要想真正攻破对方的城池,仍旧是要靠先展开城墙攻坚战攻占对方的城楼,再打开城门放大军杀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