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不是未满十八岁要取代他爸的位置比较麻烦的话。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碰过那个文件夹,而是新建了一个。
好不容易抓到的救命稻草,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放手。
可是看着姜苏现在的样子,他忽然就不想耍那些小把戏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想道,就当她还没发现自己的心意吧。
谁让他先喜欢上了呢?宠成什么样儿都是理所应当的。
“姜苏,”他仰着头叫她的名字,嘴角带着调侃又认真的笑,“别以为我今天乖乖儿地走了,就是决定听你的话放弃你了。”
“我今天从阳台走,以后我会从正门回去的。”
“等着我来娶你。”
他说完,特别潇洒帅气地对她敬了个礼,转身走掉了。
那一瞬间,就连他脚上的鸭宝宝拖鞋都变得有型了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姜苏吐槽着,却真真切切地笑出了声。
她趴在阳台上,看着晏顷回家,一路上楼,回到房间,毫无悬念地走到了阳台。
见姜苏还没进去,他显然有些意外,然后笑容灿烂地对她比了个heart。
姜苏翻了个白眼,介人……她从重生前带来的任何新潮的动作新潮的语言,要不了两天就被他学去了。
她四下找了找,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只好很没新意地对他比了个中指。
晏顷笑得更欢,口型夸张地说道:女孩子啊,要矜持,矜持你懂不懂?
姜苏摇头,表示不知道矜持是什么玩意儿跟它不熟。
……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姜苏的房门被敲响了。
姜苏愣了下,估计又是妈妈给她送吃的来了,她朝房间里指了一下,晏顷秒懂,“嗖”的一下跑回屋子里,躲在窗帘后,往外面探头探脑。
……这特么的,演得跟真的似的。
姜苏又是无语又是好笑,回到房间开了门。
妈妈端着一杯牛奶进来。
看到牛奶,姜苏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些心虚。
果然,妈妈一开口说的就是:“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冲的牛奶,也不知道端上来喝了,都凉透了。还冲了两杯,睡前喝那么多水,也不怕明早起来浮肿。”
妈妈带头装傻,姜苏也是一个十分识时务的俊杰,忙附和道:“哈哈,是啊,我都忘了我还冲了牛奶了。”
说话间,一阵冷风灌进来,妈妈冻得瑟缩了一下:“大冬天的,怎么还把阳台的门开着?”
姜苏扯谎:“暖气开太足,有点闷,开着透下气。”
“想透气开个窗户就够了。开着阳台吹冷风,也不怕着凉。”妈妈责备着,几步上前,一左一右地拉住两边的门扇,她忽然想到什么,探头左右看了看,才放心地关上门。
姜苏被她防火防盗防流氓的动作搞得嘴角,说道:“好了妈妈,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去睡了吧。”
送走了妈妈,姜苏也懒得再去跟晏顷玩你比我猜的幼稚园游戏了,她洗完澡缩进暖暖的被窝里,枕着双臂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突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她重生已经有半年了,可她还没有找出自己重生的原因。
按照国际惯例,重生文的主角,不是上辈子受尽冤屈,众叛亲离,死不瞑目,就是背负着血海深仇,不报不快,再不济,也得有个深入骨髓的执念才是。
而她姜苏,重生前一直过得畅通顺遂,好吃好喝,早年间或许还对父母心存怨怼,但上了大学以后没多久她就看开了。
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完全是因为年龄大了,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平日里表现得身体再健康,或多或少都有点一发作起来就会致命的毛病,好在他俩走得时候都没遭受很多痛苦,算是自然老死,不是她重生个五年就能挽回的事。
对于未来,她也早就树立好了当一个快乐的包租婆,混吃混喝终老一生的远大目标,只要她觉得高兴快乐,咸鱼一辈子又有何妨呢?
结果老天爷偏不遂她的意,她好好睡个觉也能被扔回五年前,搞得她现在没有游戏可玩没有新番可看也没有小说可追,除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顺便抢点后人的生意竟然没有别的娱乐活动。
怪道人们爱说“贼老天”呢?难道她咸得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让她重生回来,强制性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难道她天生就是一块应该走上人生巅峰的料,上辈子是不小心走错了路吗……
这些也就算了,她可以好好学习,可以做点生意,可以过得不那么咸,就当打发时间了。可是为什么,重生以后的人生,会多出一个晏顷呢?
她是有好心态,就算哪天重生回去了也不会觉得有多难受,大不了当做一段奇妙的旅行。
但如果她接受了晏顷,那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她很清楚晏顷现在把她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不放,所以她无法想象,要是她接受晏顷了,结果又突然消失了,晏顷的心理会不会崩溃掉,或者说……她也怕自己无法再以那么洒脱的心态面对回到重生前的生活。
虽然她知道重生回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重生来重生去的,当这是闹着玩儿啊?可既然她有过这么一个经历,就难免会有顾虑。
……
好像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