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边方言很重的女人接起了电话。
“谁呀……江江哭晕过去了……你等会在打来。”
跟她吱吱呜呜说不清的乔煜正想找人信号追踪,电话那头熟悉低沉的嗓音传来。
和平原业没有一句多余寒暄,心急如焚三言五语问出地点,事件的乔煜飞快到卧室拿了证件出来,扔下一直在沙发角落眼巴巴的孩子匆忙要走。
小女孩真实年龄都七岁多了,虽然还在冒充五岁孩子上幼儿园,可性子已经有了这个年龄该有的勇气与坚韧。
虽然有些害怕,可想到妈妈的嘱咐,她跳下沙发,一把拉住乔煜。
“爸爸,我们不去看妈妈,然后去看电影了吗,明天幼儿园要写读后感的。”
“让李妈陪你去,我还有事。”轻巧甩开她的乔煜飞奔而走。
在房间里眺望他急匆匆背影的保姆,带着冷意扫了眼那个玉雪可爱的小丫头,不屑的撇了撇嘴。
嘟了嘟嘴,此身27岁的江江眼睛里有十六七岁的欢脱与娇憨。
军部特别改装过的吉普里,她看着两名帅气的飞行员向带着墨镜军帽帅死了的平原业整齐跑过來。
她看见军人制服打扮,身材修长挺拔的平原业面上几分凌厉之色,五指并拢标准的军礼。
心口一紧,忍不住赞了句。
我的个乖乖,要不人家都说帅哥都上交给国家了。
这军靴小哥肃然如松如竹往那一站,迷死个人啊!
没有联络上哥哥和丈夫的江江,到底被发现她为难的小帅哥平原泽把事情偷偷跟大帅哥转达。
而平原业一句废话没有,亲自开着军车带着她,跟西南方面周旋一阵取得空中飞行允许后,陪同她坐着军用直升机速度到达了小镇不远的驻军地。
“江江姐,陪着你的男人,那个军装帅哥是谁,是不是姐夫,他长得可真好看?”
在江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弥留之际的乳娘就控制不住哭晕醒来后,照顾她的女孩红着脸问道。
他吗?
透过蒙蒙细雨看着窗外正给自己熬安神安胎汤的男人,江江唇边笑意浅浅。
老家的规矩,老人去世后停灵的晚上是不能少了人守灵的。
昏睡一天的江江半夜在哭灵声里也睡不着,干脆起身到了后屋紫藤下。
“悄然无声飘落的牛毛细雨偷偷的洒在身上,等人发觉的时候已经湿透了。”
一直留心她情绪的平原业忽然撑了伞在她头上,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江江扭头谢了谢。
一阵冷风吹来,她瑟缩着打了个冷颤,不等裹紧自己的衣服,身后男人的体温滚滚而来。
见她发抖,平原业几乎本能的打开大衣将面前需要温暖的人笼在了怀中,贴在了胸口。
心头一颤,知道这样不妥的江江正要开口,身后男人低低的嗓音飘过来一句话。
“花很美,我很暖,只是此刻的雨中。”
愣了愣的江江听懂了这话‘此刻’深意后没有回头,抓住他衣襟的手慢慢放下,放松自己靠在男人宽厚的胸膛,安然听那跳到凌乱的心。
在温暖怀抱里,静静看着雨中盛放,零落只在一瞬的粉紫嫣然。
乳娘过世的第二天一早,行李什么都没带的乔煜匆匆赶来,下葬当天,好哥哥江潮也做了专机赶回。
而在乳娘怀里听了很多临死才敢,才能吐出安慰嘱咐的江江,还是和自己丈夫回了家。扔下气呼呼也要接她回去的哥哥。
一路无语的两个人回到家中,那个让夫妻剧烈争执的女孩子已经不在。
乔煜也没有在提起照顾那孩子的事,可江江看得出,他是自我专|制的性子。既然让那孩子叫了自己爸爸事情一定不会轻易有完的。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事情的她,也懒得管。
她必须找回自己的记忆,才有办法面对、接受、解决这一切乱七八糟的。
还要找到脑海里那个几乎时时刻刻提醒她,去照顾去爱的孩子安安和康康。
可安安,康康,中性的名字是男是女呢,人海茫茫她又该去哪里找呢?
焦躁的心,混乱的脑海让她很烦乱,好在每天看到救命恩人平原业和小帅哥原泽就舒服了许多。
尽管在那场雨中相拥取暖后,平原业对她一直都有礼相待,可好像看着他闻着他的味道感受他的气息江江就会莫名的心安舒适。
很感谢平原业这个自己事业上伙伴,曾经战友,帮忙照顾稳住出走妻子的乔煜,对于他每天送弟弟过来玩的事并没有不满。
反而有几分心喜。
也许是看妻子对那个原泽小帅哥很好,母性的慈爱外还有姐姐的顽皮趣味,性子也很拧此时又急于求成的乔煜,再一次把念亲在一个周五晚上带回了家。
也奇怪了,江江一向对孩子不喜,可也没有特别讨厌过。
那些抱在别人怀里,可爱漂亮的孩童,还能让她多看两眼,多逗逗的。
就像漂亮的原泽,她就抗拒不了那张如玉小脸。
可为什么对也长得很好的念亲就生理性的厌恶呢!就像是一种这身体的本能?
这天晚上,大雨中,因乔煜不能把孩子及时送走,固执又‘独’,一个人在房间吃晚饭楼都没下的江江抱着被子思索不解。
而没想到她会依然如此抗拒的乔煜,摸了摸眼睛无辜大睁的念亲,压下满肚子的难过燥气,哄着小孩睡了后,脚步急急的上楼去看他一直内心深处觉得慌,觉得不安的最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