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榕榕姑娘求爱王爷不成,便想伺机毁了王爷,父皇对王爷一直存有偏见,我担心王爷会被父皇责罚,姑母,您说,父皇会重罚崇睿么?”
子衿不管不顾的继续煽风点火。
皇后脸色苍白的站起来,忽然对子衿严厉的说,“你可知,那些绘有猛虎纹身的人,全是慕家家臣,若是崇睿将此事告知陛下,那慕家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子衿听她这样一说,也激动地站起来,“竟是慕家家臣么,子衿哪里知道,那现在怎么办,姑母?”
“走,去养心殿!”皇后也顾不得吃早膳了,领着子衿便去了养心殿。
与此同时,崇睿跪在养心殿正中,静静的看着皇帝批完了一份又一份的奏章。
“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末了,皇帝轻轻的放下狼毫,净了双手,这才总算抬起头来,与崇睿说了第一句话。
崇睿依旧跪得挺拔,“若儿臣所料不差,父皇是想问儿臣西山大营的事。”
“嗯,那你倒是与朕说说,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是怎么回事?”皇帝见崇睿没有隐瞒。心里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
“此事是儿臣疏忽,请父皇责罚!”崇睿避重就轻的说。
“你只是疏忽么,朕可是听说,这是你三皇子为了排除异己,而下的杀招?”皇帝状似不经意的试探崇睿。
崇睿心里冷哼,“我若是要排除异己,那西山大营早被杀干净了!”
可面上,崇睿还是诚惶诚恐的跪下给皇帝磕头,“父皇,西山大营龙蛇混杂,相信父皇也十分清楚,儿臣在西山大营,无任何威信,更不遑说要在那里排除异己,那个地方,除了郭全福与儿臣爱在一处饮酒,其余的人,与儿臣皆无往来。”
皇帝眸色深深的看着崇睿,自从崇睿离宫建府,他便再也看不透这个儿子,就如同此刻,他这般真诚的将自己在西山大营的处境说出来,倒是与暗中监视他的人所调查的结果一致。
可皇帝却是不信的,自从子衿嫁给崇睿之后,便有人处处与崇睿作对,一次或许是偶然,可多次之后,皇帝也不得不疑心,崇睿是不是真的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那三千卫士是如何死亡的,你且说来听听!”
崇睿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尽数说了出来,倒是与皇帝潜藏在西山大营的人奏折上所说的结果一致。
“我听说,那三千卫士身上皆有猛虎纹身,你可调查过?”
养心殿的大门被大力推开,逆着光,崇睿与皇帝同时回头,便看见子衿与皇后一红一白两个身影逶迤而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
“子衿给父皇请安!”
皇帝见皇后带着子衿出现,心里不快,可当着子衿的面,他也不便表现出来,和蔼的看着子衿问,“你身体可好些了?”
子衿屈膝,恭敬的回答,“多谢父皇挂怀,子衿好多了!”
“那便好,皇后,你怎么带着子衿到养心殿来了?”他对子衿与皇后说话,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待皇后极为冷漠,甚至含着怒气。
皇后已然习惯了皇帝的态度,温柔一笑说,“臣妾刚才与子衿闲聊,听子衿提起,说西山大营出事了,便过来看看。”
“如此,便一起听听吧!”皇帝在心里冷笑,可表面上,却对皇后客客气气。
“父皇所料不差,那三千死士的身上都有猛虎纹身,可那些纹身,应当是迷惑世人眼光的,而且儿臣调查得知,唆使他们的人,便是儿臣府上叛逃的小妾,张榕榕,张榕榕不知怎么勾搭上了江湖第一杀手组织修罗殿,不但威胁儿臣,不许儿臣宠爱子衿,还处处破坏,甚至连岳母那边都不曾放过,不过岳母那处,崇睿一直派人保护着,子衿也一直在儿臣身边,所以她没有机会对她们下手,是以才跑到军营去滋事。”崇睿八分真两分假的套着话将事情经过跟皇帝讲了一遍。
皇帝听后勃然大怒,“那贱婢曾抓住?”
“父皇,她有修罗殿第一高手保护着,儿臣无法取她性命,只是她痴恋儿臣无果,儿臣担心她挑拨离间,再次在军营策划哗变,欲置儿臣于死地。”
或许,崇睿的死活,皇帝并不会在意,可崇睿一旦死亡,赵倾颜与慕子衿也就失去了保护伞,这点皇帝势必会在乎起来。
“一个小小的江湖帮派,朕倒是要看看,他敢与朕对抗?”皇帝越是上了年纪,越是觉得亏欠赵倾颜,他越是想弥补,对崇睿越有利。
他不能公然维护赵倾颜,也不能将她接到身边保护,那作为他儿子的崇睿,就是他最好的桥梁,所以即便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他也不会深究。
何况那叫榕榕的婢女。既是因爱生恨,那设计构陷崇睿与子衿家人,倒也无可厚非,皇帝思量了片刻之后,便与崇睿说,“朕给你一道手谕,你去灵台山,找明觉大师,他见到朕的手谕,自会相帮!”
子衿脸上的表情虽淡,可心里却十分激动,崇睿居然能在这般危险的情况下,拉皇帝入套,并主动要求让明觉大师去帮忙。
如此一来,崇睿便可光明正大的去找明觉大师解决了魂归与张榕榕。
若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崇睿也是堪称一绝。
心中暗喜的人,不止子衿与崇睿,还有皇后。
皇帝这段时间心情颇差,若是让他查到那些死士与慕家有关,那个慕家带来的,一定是比李家还有惨烈的结局。
可她没想到,崇睿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慕家供出来。
崇睿携子衿谢恩,皇帝见子衿越发憔悴,又赏赐了许多珍贵药品和补品。两人正要离去,却见李妃拉扯着芷水公主已经等在殿外。
子衿与李妃若不是一起出现,皇帝对李妃还不至于如此冷淡,只要她们俩站在一处,皇帝就会想起李妃扇子衿的那个耳光,只要这样,他心里便十分不快。
“未经传召,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臣妾是有要事禀告,事关芷水生死,臣妾这才冒死前来,还望皇上给芷水做主!”已经降为李嫔的李馨云跪哭在地上。
“芷水,你怎么了?”皇帝没有看李嫔,径自问芷水。
芷水见母亲受冷落,心里也不好受,便隐瞒了李嫔打她的事,只将自己逃出皇宫,并被人追杀一事告诉了皇帝。
不管皇帝如何气李嫔,可对芷水的疼爱却半分不减,听闻芷水在大街上被人追杀,他气得握住拳头锤了桌案一下。
“可有嫌疑人?”这话,他倒是问李嫔了,毕竟芷水单纯,根本就没有能力调查此事。
李嫔忽然挺直了脊背。指着崇睿的脸,恶狠狠的说,“臣妾怀疑睿王殿下贼喊捉贼,先叫人刺杀芷水,再找人救下芷水。”
崇睿拧眉沉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嫔这般信口开河,可要想想清楚。”
芷水也气坏了,她拉着李嫔的衣袖着急的说,“母妃,是三哥救了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