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睿王府。
崇睿每隔三天,便会收到来自北荒的消息,可他将网撒了一个月,却依旧未曾听闻子衿半点消息,她就像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向来制止力极强的崇睿,在时隔五个月未曾救回子衿的当下,忍不住让杏儿给她备了一壶酒,他一个人坐在琉璃阁的露台上喝了起来。
这段时间,崇睿焦头烂额的周旋在李妃与皇后之间,虽有絮儿帮衬,可终究力不从心,加上忧心子衿,崇睿整个人也清瘦了一圈。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对着皓月独酌,同一片星空下,他竟不知,子衿到底在何方。
“王爷,永康侯殁了!”刚哲踏着月色前来,站在崇睿身边对他说。
崇睿将酒杯放下,淡淡的睨了刚哲一眼,“何时发生的事,因何而殁?”
“一炷香以前,据说是皇上微服出宫,却不知为何,被杀手盯上,在皇上差点被杀手杀死之前,永康侯忽然从酒楼的雅座飞身下来,替皇上挡下致命一剑,被杀手一剑穿胸,当场毙命。”
听完刚哲的讲述,崇睿忽地站了起来,“你说他为父皇挡下致命一剑?”
“是,验尸的人是慕良远,不会有假!”
“李馨云,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崇睿跌坐回椅子上,酒杯从他手里滑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啪的一声,破成两瓣。
“你说……”刚哲有些难以置信。
“哼,父皇微服出巡,宫里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无,若不是事先有人安排,杀手为何刚好在永康侯喝酒的酒楼那里杀父皇,永康侯救驾有功,他若死了,你说谁最得益?”崇睿只觉得双手冰凉。
“若真是这般,那李妃便真的留不得了!”刚哲拧着眉。甚至无法相信,一个女人竟能狠成这般模样。
“只怕经过此事,父皇定会恢复李妃份位,甚至为了弥补她,不惜给她更多好处,我此时再去动她,无异于自寻死路,现在李妃不能动,除非证据确凿,不然谁动她都是死路一条。”
“若是她主动与王爷为难呢?”刚哲问。
崇睿拧眉,若是李妃主动为难,他该怎么办?
“魅影,你去宫里,时刻盯着李妃,若有异动,马上着人来报!”崇睿眸色凉凉的看着皇宫的方向,眼里闪过厌恶。
魅影离开后,刚哲继续说,“你让我调查你母亲当年之事,有进展了!”
“说!”崇睿叹息,这场风暴越拉越大了。
“你母亲与赵倾颜确是旧识,但是她与你母妃之事到底有无关系,却不好说,现在我估计知情人便只有赵倾颜与卢嬷嬷两人了,卢嬷嬷铁了心不愿告诉你,你要不要去……”
“不用,即便当年她有份参与杀我母亲,可她毕竟是子衿生母,我不愿与她为难……”崇睿一双俊眉深深的拧成一个“川”字。
刚哲沉吟,若然当时慕子衿的母亲真的有份参与,那崇睿与她,只怕也走到尽头了吧!
“你再去查,即便她参与,也不可能是主谋,我要的是主谋,这件事,我崇睿不死不休。”
“诺!”刚哲领命退下。
崇睿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空,疲倦的说,“你若再不回来,我们还能有机会好好相恋一场么?”
那一霎那,崇睿这般坚韧的男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远在北荒海边的子衿,以同样的姿势仰望星空的子衿,忽然觉得胸中一痛,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遥望南方。
是夜,密林里出现了一批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他们打算潜入山涧,却被青山与清虚打得落花流水,两人打完敌人,再继续对打。
那批黑衣人,依旧是春风笑这边的人,春风笑与那个浑身隐藏起来的男人站在密林外等消息,活着逃出密林的两个人将探查的结果告诉了神秘男子。
春风笑听后,惊讶的看向神秘人,“碎叶城里何时有这样两位高人?”
“碎叶城是你的地盘,你好意思问我?”黑衣人似乎也没想到,这碎叶城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高手。
“有没有查到慕子衿与魂归的下落?”黑衣人问那两个幸存下来的人。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摇头,“我们没能靠近,但是看样子,不像有别人,应该只有那两个老头在。”
“那两人武功如此高,在江湖上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去查!”这一次,他是对着春风笑说的。
春风笑心有不甘,想说话,可看上去又有些害怕黑衣人。
黑衣人凛冽的眼神扫了春风笑一眼,春风笑即便不甘心,也只能乖乖的离去。
黑衣人看着密林。忽然桀桀怪笑,“慕子衿,你若不死,便一定会是我的,是我的。”
子衿与魂归跟着两位老人在林中生活,两人每日要打发许多黑衣人,可他们却从不与子衿说起。
子衿每日便负责替他们做饭,清虚老人懂得许多医理,若是子衿煮的饭菜合了他的心意,他便送子衿一株草药,或者教她一点技术。
这天,子衿正在做甜醉虾哄青山老人,清虚老人忽然站在子衿身后,凉声问,“你给我徒弟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子衿拿着醉虾正在浇蜂蜜,清虚老人忽然站到她身边来,子衿吓了一跳,手里的虾忽然脱手,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青山老人不知忽然从哪里冒了出来,堪堪接住那串虾子。
拿到手之后,便开心的吃了起来。
“前辈,这个恕子衿不便说,魂归大哥的性子着实恶劣,为了我的安全,我定然不能如实相告。”子衿说完,继续浇蜂蜜。
清虚是个医痴,也是个毒痴,子衿醒来后,也在这处待了快一个月,他愣是没研究出来,他徒弟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告诉老夫,老夫不与他说便是!”清虚在一定程度上,跟崇睿很像,个性非常冷厉,即便是求人,也是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
想到崇睿,子衿没来由的心里一痛。
青山老人见子衿蹙眉,还以为清虚老人欺负了子衿,一跳脚就炸毛,追着清虚老人又开打,这一打,又打了五天五夜。
若不是昆仑山的人传来消息,说昆仑镇山宝物被人窃取,清虚定然要与青山打上七天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