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哲性子淡,他睨了清虚一眼,凉声说,“我与苗王城已无瓜葛,他是苗王,我是刚哲,即便我是个乞丐,也与他无关!”
“呵,看来苗王城当年出了个汉女为刚烈生了个五皇子,却在皇子十三岁时,带着苗王城的两大至宝逃回汉地,说的便是你吧!”清虚揽着胡须,倒是没有介意刚哲的态度冷淡,毕竟站在这间屋子的人,都是性子冷淡的人。
崇睿听完他们的对话,大概也猜到了刚哲的身份,其实早些年他也曾经有过怀疑,只是见刚哲遭逢巨变,便没有问起。
“那天来杀我的,便是苗王城的人是么?”虽然看不见,但是崇睿还是能听声辩位,准确的看向刚哲的方向。
“是,但是他们都已经被王妃用计让魂归抓起来了,王爷两次相救,刚哲没齿难忘。”言落,刚哲便要下跪!
可崇睿却凉声阻止,“刚哲,你我风雨同舟十几年,虽为主仆,可是我待你,如同青峰十八子一般,都是兄弟,我不希望你下跪,我要你好好活着,看着,帮我保护子衿。”
“诺!”刚哲眼里闪过一抹激动,“只要我活着,我便不会让人伤害王爷与王妃。”
“那,前辈您看,血雪虫能否一试?”子衿再次将目光调转到清虚身上。
清虚思量了片刻后,才说,“血雪虫本身便是剧毒之物,若是弄不好的话,崇睿这小娃的命可就没救了,我与刚烈有些交情,我去跟他讨药,但是此去苗王城一来一往需要大半个月,这半个月,你得看好崇睿,切不可让任何人再加害他。”
子衿听完清虚的话,再次跪地,“多谢前辈冒着风雪来往奔走,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愿结草衔环!”
“谁要你结草衔环,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聪明的小女娃,老夫喜欢,才会帮你!”清虚老人傲然说。
“是,子衿多谢前辈!”
“我给你一瓶解百丹,若是崇睿有反复,你可给他服上一粒,老夫去去就来!”清虚老人说完,便递给子衿一瓶丹药。
子衿双手接过,眼里含着晶莹的泪雾。
“前辈此去,子衿还有一事相求!”
“说!”
“子衿想烦请前辈帮忙试探四皇子刚祁,若是他人品心性皆好的话,还请前辈帮个小忙,让他夺嫡!”
刚哲与崇睿听了子衿的话,皆是一震。
清虚倒是笑,“你这小女娃,苗王城远在南疆,对你要挟不大,你为何要挑拨?”
“王爷,为了阻止慕皇后与苗王城和南疆之南结盟,子衿已然同意,只要他们不继续帮着慕皇后,只要王爷一登大统,便与他们百年修好,并让人教授他们种植术还有生存技巧,让他们免于风餐露宿茹毛饮血的日子。”这些,都是在崇睿昏迷的时候,子衿私自答应的,所以她得让崇睿知道。
“无妨,相比于慕皇后的割地,你的确实人性化许多!”崇睿自己却没想到这般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当然愿意相信子衿。
“可是那刚珏。当年追杀刚哲母子兄妹三人,竟想对刚哲母亲与他的亲妹妹的尸身不敬,这等禽兽不如的人,我自然不愿与他结盟,他对刚侍卫做下的恶事,我得让他偿还!”
清虚听完子衿的话,眸子里闪过一丝凉意,“你说的可是真的?”
崇睿接口,“是,当年若不是我救下,她们……”
刚哲则是默默的握紧破云刀,一声不吭。
“即使如此,老夫自然会与刚烈好好说道说道!”这般禽兽不如的人,若是接手苗王城,只怕苗王城的百姓也不会好过。
“只是,刚哲大哥在睿王府的消息,还请前辈帮着隐瞒一二!”子衿不知苗王是何种性格,可是刚哲不愿回去那个地方,所以她要护着刚哲。
清虚看了刚哲一眼,淡淡的点头,“知了,青山,走再去闯一闯苗王城!”
屋外的青山一听清虚喊他去闯苗王城,立马高兴的拍手。“好呀,我们去将刚烈那条神龙猎杀了,回来让子衿做蛇羹给我小徒弟补补身子!”
清虚睨了他一眼,“你若想让刚烈祸害你徒弟,你大可以去祸害他的祖宗!”
青山老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还是算了,儿媳妇,这种风雪天,最是适合做豆腐干与牛肉干,你给我们备多些,师傅回来要吃的。”
“诺,子衿定然备足了好吃的,等着师傅和前辈归来!”
子衿言落,两位老人已然飞身离去。
“魅影大哥,我让你去找阮太医要的东西,拿到了么?”子衿见崇睿醒来,这才记得她要的东西。
魅影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坛子,子衿看见那个坛子简直两眼放光,心里不由得感叹,“师傅待崇睿这个女婿,也是宠到没边了!”
“王妃,阮太医说,这是最后剩下的那五十八年陈酿。全在这里了!”魅影将坛子交给子衿。
魂归一听陈酿两字,便心痒难耐的跟着走进来,“五十八年陈酿的酒么?”
子衿将坛子抱紧,柔声说,“魂归大哥,这酒是给王爷救命的酒,不能给你,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将我陈酿了十八年的梨花白分你一半!”
魂归见状,更加稀罕了,“这到底是什么酒,闹得你这般小气?”反正慕子衿越是紧张,越是不想给他喝,他便越是想要喝。
“这是大月国最烈的西风烈,若是能喝上一口,酒液便会顺着血液到达身体各处,受了内收和刀剑伤及内腑之人喝,能快速愈合伤口,防止感染。”子衿一边说,一边揭开盖子,倒了一杯出来,递给崇睿喝。
崇睿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与子衿几乎产生了同样的感叹,西风烈在皇家都是珍品。只有皇帝才有权利日日饮上一杯,他真是没想到,阮成恩竟将一整坛最好的陈酿西风烈送来了。
魂归最是馋酒,子衿一揭开盖子,他便闻到了一股纯烈的酒香,尽管过了五十多年,可是这酒依旧保存着高粱与大米和玉米的香气,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酒香。
“哎呀,我受伤了,我内伤严重,在不喝酒便要死了,子衿妹妹,给哥哥喝一口,救救哥哥的命吧!”魂归忽然捂着心口撒泼使赖。
子衿淡笑,“便送你尝一口!”
说着,便要倒酒给魂归,可崇睿却拉着子衿的衣袖凉声对魂归说,“日后再让我听到子衿妹妹这四个字,你便不许吃我府上任何东西。”
魂归翻白眼,然后笑眯眯的伸手过来夺走子衿手上的酒,“老子不但要喊子衿妹妹,老子还天天喊,老子最喜欢看你看不惯老子,又弄不死老子的样子。啊!真香!”
魂归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然后发癫一般的跺脚,“这酒太香了!慕子衿,你这个恶婆娘,当年为啥不嫁给老子算了!”
烧得一手好菜,会下毒会解毒,计谋又好,主要是关系好,竟然能搞到这么好的酒,可怎么就嫁给崇睿这个大冰块死鱼眼了呢?
魂归只觉得,好像一朵美丽的鲜花,插在牛粪上一般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