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水没看他,也没反对他来住。
就好像他是一个全然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赵由之坐下来,就着芷水的碗筷,细心的剔了鱼肉放在碗里,然后才将碗放在芷水手里,“多吃鱼,对孩子好!”
“多谢!”芷水说罢,便象征性的吃了两口。
可赵由之却忽然将她拉到怀里来,神色痛苦的说,“芷水,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么?”
芷水心里也是一痛,她的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芷水啊芷水,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注定是要与他背道而驰的,何必呢?”
想到这里,芷水便硬起心肠,冷淡的说,“你放开我!”而后便起身要走。
可赵由之却发了狠的抱住芷水,“芷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永远也不可能在你母亲与我之间做出选择,我不想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芷水的意思十分明显,她与赵由之的母亲,是不能共存的。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无法抉择的。
“好,你可以不理会我,可至少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赵由之知道,这人一旦心凉了,便真的什么都没有可能了。
所以,他要陪在芷水身边,起码不让她去祈求一个下人相伴。
“你若是喜欢,便随你!”芷水说完,便从赵由之怀里挣扎出来。转身去了内室。
屋外,一个黑影阴森森的笑着,而后转身没入黑夜!
入夜之后的京郊,万籁俱寂。
崇景从一条巷子里走出来,以黑色斗篷遮住容貌,四下查看之后,确定无人跟踪,才往西郊走去。
屋顶上,魂归与谷亦荀互看一眼,眼神里都透着疑惑,“混蛋,那是那日劫持子衿那混蛋吧?”
魂归鹰眸一沉,吃味儿的说,“喊了老子混蛋就不能喊别人混蛋,不过确实是那混蛋!”
“跟上去看看,这大半夜捂得这般严实,定没安好心!”谷亦荀说着,便飞身跟了上去。
魂归原本想拉住她,可却只拉住一片衣角,谷亦荀就像泥鳅一般从他手里滑了出去。
魂归气得直跺脚,“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婆娘,那混蛋功夫这么高,岂是你能跟踪的?”
可谷亦荀哪里肯听,猫着身子便跟了上去。
魂归没办法,只得跟着猫上去。
崇景走着走着便发现有人跟踪,可他不动声色,一直走到一座阴森森的旧宅门口,才停下脚步。
“哪位朋友,半夜三更不睡觉,却有兴趣跑来跟了我一路?”崇景以黑纱遮面,站在路中,凉声说着。
魂归追上来,拉住谷亦荀,并凉声回到,“谁是你朋友?再说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阁下为何偏生要说我们跟你一路?”
“找死!”崇景没兴趣与魂归耍嘴皮子,张开双臂,如大鹏展翅一般的往魂归与谷亦荀的方向飞扑过来。
魂归将谷亦荀往旁边一扔,堪堪接住崇景的一掌,他虽然不敢情敌,可与崇景对接这一掌,还是被打得踉跄后退了几步。
崇景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跟上来的人是魂归,可是现在再撤退显然已经来不及,魂归一定是认出他,才跟着上来的。
谷亦荀见魂归接不住崇景的一掌,心里不由得大惊,这崇景到底是有多厉害?
“景王殿下大半夜不睡觉,莫非这京郊的风景要比皇宫好一些?”魂归见他出来应战,心里不由得一慌,看来今夜若是不用点计谋是要被人家弄死在这地儿了。
“堂堂修罗殿的大当家,好好的天下第一淫贼,却跑来替崇睿卖命,阁下可开个价,本王愿以高出崇睿十倍的价钱。”关于魂归在江湖上的风评,崇景觉得自己有把握说服他站到他这边来。
魂归淡然一笑,“是么,老子倒是没想到,我还这般吃香!”
“当年在北荒,若不是你阻拦,我早就能杀了慕子衿。”若是当时在他狠下心来杀慕子衿时,能将她杀死,或许他现在便不会在得失之间如此挣扎。
“老子倒是没想到,你喜欢慕子衿,却能下手杀她,若说狠毒,只怕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下杀手,这得有多狠?
魂归的话,让崇景有片刻的恼羞成怒,他狠狠的剜了魂归一眼,而后淡声说,“本王是喜欢慕子衿,可本王更爱这江山万里,有了江山,便会有千千万万个慕子衿会前仆后继的跪在本王脚下,左右不过是女人,都一样。”
可只有他心里知道,这世间即使有千千万万个慕子衿,也不会是这个,他心心念念的这个人,她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魂归自然不会与一个没心没肺没血没肉的混蛋讨论别的女人与子衿的区别,他避开那个话题,开始与崇景谈自己的价值。
“崇睿许我一年五千两黄金,还有一座修罗殿,十倍的价钱,景王殿下确定能支付得起?”魂归看着崇景,神色含着讥诮。
崇景没想到崇睿会给出这么高价钱买修罗殿与他卖命,即便是皇帝,也未必出得起十倍的价钱买一个不入流的杀手组织。
崇景的内心黑暗的想,“既然得不到,那便毁灭他,反正不能让他为崇睿所用。”
他这般想着,也这样做了,崇景出手,直接是想要致魂归于死地。
魂归眼里闪过一抹惊慌,拔出惊鸿剑格挡住了崇景一招,而后对不远处的谷亦荀说,“快走!”
谷亦荀也知道,魂归定然没有把握打得过崇景,这才让她去逃命,可是谷亦荀也是至情至性的女子,她不愿抛弃崇景独自逃生,便从袋子里拿出小蛇,并说,“你不走我不走!”
崇景露出一丝残忍的笑,“你们倒是伉俪情深,只可惜你们谁都走不了!”
说着,崇景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网,向谷亦荀的方向飞过去。
谷亦荀武功虽然不济,可胜在轻功了得,她见崇景想要困住她,急忙飞身躲过崇景的飞网。魂归见谷亦荀躲过,拔下惊鸿剑便向崇景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