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连忙让人去传话,将情况与何絮儿说了一遍,何絮儿得知母亲前脚刚处理好,后面就有人跟着上门,亦是吓得一身冷汗的跌坐在大殿之中。
何公公连忙将她扶起来,“娘娘,您看,那人要如何处理?”
“我会想办法通知慕子衿,让崇睿的人带走去审问,他们的手段要高明许多。”何絮儿说话的时候,身体都还在颤抖。
“不可啊,娘娘,现在正是风口浪尖,您这时候去找睿王妃,不是上赶着自投罗网么?”
“那怎么办?”何絮儿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娘娘您不妨去与陛下说说,说要举办一场祈福素宴,为大月军队祈福,这样我们的人便自然而然能接近睿王妃了。”
听了何公公的话,何絮儿心里一喜,“是啦,我父亲出征,陛下连说都未曾与我说起,我想要办一场祈福素宴,想来陛下也不会说什么吧!”
“去将香儿给我叫来,我要更衣去见陛下,你去着手准备吧!”何絮儿心里有了主意,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养心殿。
皇帝与崇景相对而坐,两人的中间放着棋盘,棋盘上,执白子的崇景已然窘态必现,他手里握着一枚棋子,也不知该如何放。
“陛下,贵妃娘娘求见!”李德安从殿外躬身走进来禀报。
嗯?
“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皇帝笑说,“宣她进来吧!”
何絮儿走进来见崇景也在,心里不免有些慌,可她却落落大方的给皇帝行礼,而后开口说,“陛下龙体可安康了些?”
“嗯,好多了,来问罪来了?”皇帝执着黑子,笑得开怀。
何絮儿暗自咬牙,面上却笑靥如花,“臣妾哪里敢问陛下的罪,只是忽然得知大月要与西凉大战,心里有些惊讶,陛下,臣妾听宫里的老人说,往年有将士出征,皇后娘娘都会召集三宫六院为将士们祈福,絮儿不才,也想替父亲与那些将士们祈福,您看成么?”
“嗯,难得你小小年纪这般有心,你去办吧,那是你们女人家的事,自己去处理吧!”说着,皇帝便落子,将崇景唯一的出路堵死,这盘棋,结束了。
“嗯,总算是赢你一局了吧!”皇帝似乎很开心。
“诺,臣妾谢过陛下,可臣妾毕竟年纪小,这事臣妾还是想交给幽兰美人全权负责,臣妾负责提供场地,行么?”
何絮儿选了幽兰美人做跳板,即便是皇帝也无话可说。
“嗯,也是,你哪里懂这个,让她去办,办好了你来领功!”皇帝的眼神中透着赞许,他将后位悬空,就是想看看,这宫里还有谁有这野心。
只是他没想到,他将何絮儿抬高到这个位置上来,她也不为所动,似乎对后位没有一点兴趣,也不知是因为没有子嗣,还是心根本就不在这里。
何絮儿告退之后,崇景淡笑着说,“父皇。再来一局?”
“不了,朕有些乏了,你也退下吧!”
崇景站起身来,躬身对皇帝说,“诺,儿臣告退。”
崇景刚走,皇帝便抬手对着空旷的大殿说,“去查查,何贵妃有什么目的?”
何絮儿表现得十分平常,虽然份位比幽兰美人高,却恭恭敬敬的模样与幽兰美人讨论晚宴的细节。
可幽兰美人这等玲珑心思的女子,自然知道宴无好宴的道理,可她不动声色,毕竟这何贵妃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
“既定下来了,本宫便回去让何公公准备准备,各宫的娘娘,就劳烦姐姐去通知一下了。”何絮儿起身,整理了一下她的裙摆,正打算离开。
幽兰美人却叫住她,“贵妃娘娘,睿王的家眷全在宫中,此次出征,睿王又是主帅,要请睿王府的家眷么?”
“姐姐见多识广,您觉得要请么?”何絮儿站在幽兰美人对面,眸光一片坦然。
“那臣妾便请了,免得到时候睿王觉得我们孤立他府上的家眷。”幽兰美人这样说。
何絮儿点头,“还是姐姐考虑得周全,本宫先走,你们随后慢来。”
看着何絮儿逶迤的背影,幽兰美人暗自叹息,这深宫啊!
青华宫。
崇景悠然凭窗,淡淡的说,“今夜何絮儿要在芳华宫举办祈福宴,她的目的定是想与慕子衿传达消息,母妃今夜,要留神些。”
“你可是又做了什么?”也许是失去过一次,平妃现在更希望的是看到崇景平安,可崇景却从不这样想,从第一次去见慕子衿,一切的一切,都是崇景安排的。
她不想让崇景错下去,可是看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她又于心不忍,便这样看着他,越陷越深,包括她自己,也是越陷越深。
“母妃若是不想看着我死在崇睿手里,便不要过问,只需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就成了。”崇景颇有些不耐烦,可是他却始终淡然,并未如同那天一般,对平妃说狠话。
言落之后,崇景便要离去,平妃坐在圈椅上,淡淡的问,“是不是,我将慕子衿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你便真的会收手,不做魔鬼。”
崇景的脚停在半空,他回头看了平妃一眼,淡淡的说,“但是你得保证慕子衿不死,否则魔鬼都不及我万一之可怕。”
而后,迎着灼人的骄阳,崇景淡淡的走了出去。
见他离去之后,平妃忽然趴在桌案上痛哭起来。
永和宫。
见到幽兰美人时,子衿眼里全是惊讶,这位大月皇宫中最特殊的女人,她虽一身荣宠,可却从来不与别人争权夺势,更不与人拉帮结伙,她就如同她的名字,如空谷幽兰,遗世独立。
可她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她这里?
“睿王府慕氏参见幽兰美人!”对幽兰美人,子衿无需行叩拜大礼,她侧过身去,屈膝给幽兰美人行礼。
幽兰美人颔首,“王妃客气了。”
“不知娘娘大驾光临,可是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