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崇睿飞扑过去,大喝一声:“不要!”
与此同时,黑衣人的断剑割破了明觉大师的喉咙,赵文修见崇睿扑上来,抓着赵倾颜便往后退,崇睿的剑快如闪电的朝黑衣人劈过去,那黑衣人只看见一阵白茫茫的光,接着便觉得天旋地转。
他的头,像球一般从台阶上滚下来,一直滚到下面平台上才停下来,崇睿抱着明觉大师便飞了回去。
那黑衣人没有了头的身子,在崇睿身后轰然倒下。
“好!睿王爷好样的!”那些人质中,有人爆发出喝彩声,接着更多的人发出掌声。
“不要啊!”赵倾颜被赵文修紧紧的扼住脖子,可她却决绝的要扑过去。
无奈,她在赵文修手里,哪里都去不了。
崇睿将明觉大师抱过来,张桐等人便即刻拔剑将崇睿他们三人护在中间。
明觉的大动脉被那杀手割破,正泊泊的往外冒着血,子衿急忙拿金疮药出来要给明觉治伤,明觉握着子衿的手摇头。
“不必了,死亡对我而言,是解脱,睿儿啊,我多希望我与你母亲未曾错过,若我们未曾错过,现在的你或许只是闲云野鹤,与子衿琴棋书画觅得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看小桥流水,看云卷云舒,多好!”
啊!
崇睿将明觉抱在怀里,仰天长啸:“您不要离开我,母亲将您留在我身边,就是希望我不至于没有亲人没有长者关心。”
“睿儿,人生聚散终有时,不管我们去了哪里,都会守着你们,你们要好好的。你附耳过来,我与你说。”明觉忍住剧痛,在崇睿耳边小声的说:“孩子,赵文修的命门在胸口处,还有千万不要让他逃走,他若逃走,生灵涂炭,一定要将他狙杀在此地,一旦离开此地,你便抓他不住了,这些年,他在京都挖了大大小小数百条逃离的密道。”
这些,都是明觉用生命去打探到的。
“好,我听您的,您先让子衿给您治伤。”自记事以来,这是崇睿第二次落泪,他滚烫的泪砸在明觉的手背上,明觉竟欣慰的笑了。
他伸手将崇睿的手拉过来,与子衿的手交握在一处,幽幽一叹:“彼岸花,开彼岸,花开不见叶,见叶不开花,花叶不相见,生生相错,你们千万要相守生生世世。”
言落,明觉大师蔼蔼一笑,如暮霭沉沉中走来的神仙,又像是守在清辉冷月下的少年,痴痴而盼。
接着,他的手从崇睿与子衿的手上滑落,崇睿眼神一痛,精准的接住他的手,握在手中:“您放心,我不会再让您与我母亲生生相错,父亲,我会为你报仇!”
言落,崇睿提着长剑站起来,指着赵文修:“赵文修,你算什么男人,用自己的妹妹威胁我!”
赵倾颜心如死灰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明觉,神色仓皇而凌乱,她喃喃自语说道:“都死了,因为我一个人,都是因为我,他们都死了。”
“母亲,不要!”子衿忽然感觉心口一阵钝痛,接着便听见赵倾颜的话。
子衿凄厉的喊声,提醒了冷厉的赵文修,他握住赵倾颜的手忽然伸到她脖子后面,一掌将她打晕。
“谁许你死的,我允许你死了么?”赵文修的眼神沉痛。
子衿跌坐在地上,背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崇睿伸手去扶子衿:“你身上可有藏毒药?”
“藏了!”
“可有解药?”
“有!”
就在崇睿扶子衿起身的那一瞬间,子衿已经将药交到崇睿手里,崇睿冷冷的看着赵文修,凉声说:“今日,赵文修若是不死,我崇睿不配为人。”
子衿正欲说话,赵文修忽然开口:“崇睿,下一个,你想要留京都百姓的命,还是想要留你弟弟的命?”
赵、文、修!
崇睿咬牙,字字泣血!
“乡亲们,、我三哥想要救你们,可是我知道,今日不管是你们,还是我,谁都逃不出赵文修的手掌心,我崇义愿先走一步,只是我求大家,莫要为难我三哥,赵文修已经疯了,若是让他逃出京都,将来天下百姓都要受罪,赵文修来吧,小爷我不怕你!”
崇义眸色凉凉的看着赵文修,此时的崇义,不是多年前,那个在皇宫的大内和军营各处肆意撒野的小小少年,他是个男人,是个王子,是个战士。
他知道,他们的死,可以换取整个天下的太平,他知道,三哥重义,不管这台上困着的是他还是谁,只要是老百姓,都是三哥的软肋。
崇义的话,让围观的百姓动容,他们之中,有些人的亲人就在刑台上,只要赵文修一声令下,他们的亲人便会死,只要他们开口,崇睿便一定会救。
可是,崇睿救下他们的同时,便是将赵文修这魔鬼放出去的时间,只要赵文修被放出去,日后这样的悲剧,不管在任何地方皆会上演。
“王爷,杀了赵文修!”
起先那个去拦崇睿马车的男子,眸光眷眷的看着刑台上,他那可爱的小女儿,悲怆的说。
“求王爷杀了赵文修!”不管是刑台上的,还是观战的百姓,全都跪在崇睿面前,求他杀了赵文修。
这般盛大的场面,让崇睿动容,让赵文修畏惧。
好!
赵文修忽然拍手,指着那些百姓道:“你们都不怕死是么,那好,我便成全你们!弓箭手准备!”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唱喏,赵文修的手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那些围着京都无辜百姓的士兵亦是面面相觑。
接着,一声明黄色龙袍的明德从容的走来,他走到赵文修身边,有百姓咬牙切齿道:“狗皇帝,不得好死!”
明德凄然一笑,未曾在意。
他拱手对赵文修说:“赵相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