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必墨儿说,适才子归搂聘婷腰的那个画面,已经深深的映在净初的脑子里。
她站在买菜的大婶的摊位后,一双大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可她硬生生的抬头仰望天空,逼着自己将泪水逼回去。
“混蛋!混蛋!混蛋!”净初将已经被她扯得只剩菜帮子的白菜还给卖菜的大婶,而后朝着侯府飞掠而去。
卖菜大婶看着那只有菜帮子的菜,心里哀嚎,这的是有多大的仇,竟将老娘的菜叶子全都掐光光。
子衿等人到达侯府后,魂归便苦着脸走出来,伸手便拍了子归后脑勺一记:“你说你个废物点心,你都干了啥,我家陈芝麻都离家出走了。”
“为何离家出走?”子归关切的问。
聘婷从马上翻身下来:“我想我知道!”
“说!”子归知道聘婷的目的,也不与她废话,便捡着要紧的问。
“就在你掐着我的腰与我耳语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着黄色衣衫的漂亮姑娘,掐着卖菜大娘的白菜,掐完一颗,又掐一颗,掐完一颗,又掐一颗……”
子归跺脚:“赵聘婷,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今日你们联起手来整我。”
“舅父,净初往哪里跑了?”子归现在没时间与他们算账,慢慢来,不急!
魂归指着城南方向:“追不回来,老子便将她嫁给村东头二傻子!”
“魂归大哥当真舍得见净初嫁给一个大傻子?”子归走后,子衿撩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下来。
嘶!
魂归围着子衿转了两圈:“你这女妖精,怎么都不带老的?”
“你的意思是说,老娘很老咯?”迎接魂归的,自然是一鞋拔子。
完了完了,又打翻醋坛子了!
魂归陪着笑脸将鞋拔子捡回去,给谷亦荀穿好:“你也不老,你也是个女妖精。”
“滚!”谷亦荀言简意赅。
“嫂子!”多年不见,他们相处还是这般欢乐,真好!
谷亦荀走过来,握着子衿的手便往内堂走,留下魂归与赵由之大眼瞪小眼:“我说老赵啊,你那闺女这么彪悍,你能压得住么?”
赵由之淡淡的睨了正打得火热的墨儿与聘婷,一脸超凡脱俗的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管他们!”
于是,那两人便在侯府拆房子,魂归对管家说:“你将账务记好,这是赵丞相的女儿与女婿打架,稍后找赵丞相拿银子便成。”
“得嘞!”管家随手抄起一个小本,拿起一只小小狼毫,在舌尖点了几下,便开始记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然没少跟着魂归讹银子。
城南。
净初背着包袱一路抹着眼泪怒骂:“混蛋,去死,去死!”
走一路,净初就扯了一地的菜叶子。
子归这一路上便追着菜叶子赶到城南,刚好见净初从一个菜贩子那里捡了一颗大白菜,丢了一块碎银子给菜贩子,又接着扯菜叶子。
“初儿?”子归走上前来,也不敢去搂净初的肩膀,就这样微笑的看着她。
净初一见他,便将青菜怼到子归脸上去:“谁许你跟来的,滚!”
“你撒了一路的菜叶子,不就是为了让我赶上来么?”子归意有所指的看着那一地的白菜叶子。
净初拧眉,将青菜往子归怀里一放,厉声说:“不许你再跟着我,再跟着我抓你下大狱。”
“我是太子,你是郡主,即便你是这碎叶城的地头蛇,你也压不过我这强龙,乖乖听话,我母亲来了,说是想你得紧,你赶紧与我回去。”
当年慕子衿赐净初净初郡主封号,支持她全权管理碎叶城,净初对子衿感激不尽,心想:“若是姑母觉得我任性,不让……我呸,不让便不让,我不稀罕他,但是姑母来了,我若是不回去,显得没有家教,原本家教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净初将包袱往肩上一垮,便转身往侯府方向走去。
子归暗自松了口气,赶紧追着净初而去。
为了面子,净初翻墙进了院子,为了保住她的面子,子归也假意不知,配合的沮丧的从正门走了进去。
子归一进门,谷亦荀便走上前来,关切的问:“没拦下初儿?”
“回舅母的话,初儿压根就没在城南!”子归将那种沮丧演得活灵活现。
“夫人,夫人,郡主在房里生闷气,锁着门,谁也不见!”玲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对谷亦荀说。
谷亦荀叹息:“让你见笑了,这孩子脾气大得很!”
“哪会,敢于扛下碎叶城大业的奇女子,若不是真被子归气得够呛,净初也不至于这般生气,既是我儿子闯的货,那便由我这个母亲去解开他二人的心结吧!”
子衿说罢,便站起身来。
“你就不要惯着她了,你是长辈,又是皇后,哪能一直这般迁就她?”谷亦荀不赞成的说道。
“嫂子这话可就见外了,她还是个孩子,子归胡闹,你们没怪他,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净初最是听我话,这些年书信往来,我能感觉到这孩子品性好,若不是子归惹怒了她,她何至于气成这样,我的儿媳妇儿,我自然是要多疼爱些的。”
“你就惯着她吧!”
谷亦荀无语了,当年净初修书子衿,说要管理碎叶城,子衿便真的给了她莫大的权利,封郡主,给权利,还特地派人过来手把手教了一年。
魂归倒是不在意,说子衿这也是为他们家子归谋福利,可当时谁知未来会是什么模样,子衿既然肯给净初与赵聘婷这样大的权利,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
子衿跟着玲儿一路走到净初的卧房门口,却见子归正在门口招惹净初:“初儿,你与我说句话好不好,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