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鱼:“……”先生,你不要用这么冷静的表情无理取闹好不好啊。他也有点无奈,不过林逐水最后还是遵从了他的意见,并且告诉周嘉鱼,如果他受不了了,一定要说出来,他会为周嘉鱼选择更加温和的方案。
于是复健继续,周嘉鱼每天咬着牙坚持,衣裳湿了一身又一身。
白天出了那么多的汗,晚上自然得好好洗澡。
之前做这些事情都是护工来的,现在帮忙的却变成了林逐水。
烟雾缭绕之中,两人都坐在浴池里,周嘉鱼被林逐水抱在怀中,从身后轻柔的帮他清洗着头发上的泡沫。
周嘉鱼太瘦了,在床上躺了几年,肌肉几乎都已经萎缩,抱起来满身都是骨头。林逐水轻轻的帮着周嘉鱼揉着脑袋,时不时询问力度如何。
周嘉鱼一开始被林逐水这么洗的时候,还会觉得不好意思,经过几次之后就麻木了,这会儿躺在林逐水的怀里哼哼唧唧,眼见就要睡着。林逐水在身后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嘉鱼。
“唔……挺好的。”周嘉鱼迷迷糊糊的说。
“嗯。”林逐水的声音有些低沉,带了点平日里没有的味道,他把下巴放在周嘉鱼的肩膀上,两人耳鬓厮磨:“我很想你,特别的想。”
周嘉鱼的睡意立马清醒,他低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睡那么久的。”
“不。”林逐水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的手揉捏着周嘉鱼的关节,为他做着按摩:“是我没能护住你。”
周嘉鱼被按的有些酸疼,咬住牙关轻轻的哼叫起来,他哼了一会儿,发现气氛好像不太对,身后的林逐水气息忽的重了不少,也不再说话。
两人本来就肌肤相贴,身体上的变化自然非常的明显,周嘉鱼清楚的感到有一个灼热的硬物抵住了自己,他的身体立马僵硬起来,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讨厌么?”林逐水在身后低声问他。
“不……不讨厌……”虽然林逐水说他们已经谈过几年恋爱了,可是真遇到这茬事情后,周嘉鱼却还是感觉自己好像第一次似得那样手足无措,他的确不讨厌林逐水的接触,甚至和林逐水贴在一起时,还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周嘉鱼回答了林逐水的问题,似乎让身后的人松了一口气。
林逐水慢慢的亲吻着周嘉鱼的耳廓:“你要是说讨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嘉鱼听着林逐水这语气,莫名的就有些心疼,他按住了林逐水的手,努力的鼓起了勇气:“不讨厌的,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
“我很想。”林逐水的语气非常认真,“找到你的时候,我就想特别想抱你了。”
周嘉鱼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登时心如擂鼓。
“不过现在不行,你的身体太虚弱了。”林逐水的手指顺着周嘉鱼的脊椎缓缓滑动,直到那条因为车祸初现的伤口上,他的手指轻轻摩挲,语气里有些心疼,“疼么?”
“嗯……”周嘉鱼点点头,“不过现在好多了,没那么疼了。”他停顿了一下,小声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用手……”
林逐水听到周嘉鱼的话,低低的笑了起来,他吻了吻周嘉鱼的肩膀,说了一声好啊。
第二天的早饭,周嘉鱼和林逐水都没有出现,直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才姗姗来迟。
这会儿是夏天,虽然林逐水很注意,但是还是留下了某些痕迹。不过大家虽然看见了,但怕周嘉鱼脸皮薄,都装作没看见,直到两人下午去做复健之后,才讨论了几句。
“逐水动作总算是快了。”林珏喝着下午茶,感叹着说,“我还以为这次至少也得花上一年呢。”
“对啊。”沈一穷赞同,“先生恋爱过一次果然不同,熟练多了。”
林珏:“所以你什么时候恋爱?”
沈一穷摔了杯子转身就走,留下林珏在身后哈哈大笑。
虽然林逐水好不容易把他的小蠢鱼又找了回来,两人还进展迅速的过上了没羞没躁的日子。但是周嘉鱼去世这事情,还是有些后遗症。
比如春节的时候徐入妄来这边给周嘉鱼上坟,顺便来了林家想看看其他人,结果一进屋子就看到林逐水抱着个陌生的青年,两人蜜里调油的在沙发上靠坐在一起。那青年面容清秀,似乎生过重病,旁边还放着一架轮椅。
从辈分上来说,徐入妄的师父徐鉴和林逐水是一辈的,所以林逐水也算得上徐入妄的长辈。可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徐入妄还是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周嘉鱼这才走了一年呢,林逐水就寻了新人代替他的位置?
而这样的愤怒,在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也叫周嘉鱼后彻底爆发了。
徐入妄怒道:“林逐水,你他妈的也太不是人了吧!”
林逐水挑眉,冷漠的看了徐入妄一眼。
周嘉鱼则被吓了一大跳,这戴着金链子的光头一进来他就有些害怕,这人体型高大,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还剃了个光头戴着一条婴儿手臂粗的金链子,坐在那里跟个黑社会似得。
沈一穷也惊了:“徐入妄你疯了吗?怎么说话呢。”
徐入妄道:“我难道说的不对?周嘉鱼这才死了多久,林逐水就早新欢了?”他咬牙切齿,显然是在为周嘉鱼感到不值。
沈一穷说:“卧槽,这就是周嘉鱼——你出来,我详细和你说。”
徐入妄显然是不觉得沈一穷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林逐水之后才转身出去。
周嘉鱼也被徐入妄一起瞪了,他道:“先生,这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林逐水面无表情道:“没事,他脑子有问题。”
周嘉鱼:“……”
二十分钟后,徐入妄从屋子外面进来,表情看起来有点虚,他似乎做了什么心理准备,抬头看向周嘉鱼:“周嘉鱼,你还记得我吗?”
周嘉鱼还没说话,沈一穷在旁边嘟囔了句:“怎么可能记得,他要是记得你把先生给忘了,怕不是得当场被手撕了……”
周嘉鱼果然怯生生的问了声:“我、我欠你钱?”
徐入妄:“……”
沈一穷在旁边憋笑。
徐入妄说:“……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