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也不甚清楚。只听那岑行首回去后,每见客人就要赞王嫣娘的好处,说的是天上有人间无,使得王嫣娘在读书人那也出了名”。
“这怎么有赶着赞人的呢?又没甚么好处”。
“而且那岑行首每日都要派人给王嫣娘送礼,甚么绫罗绸缎,金珠银串,不知道的以为要下聘哩”。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又有那猥琐之人,说起那岑行首许是觉得男人腻味,爱起了女娘,要行那磨镜之事。闲汉们立时听住,那猥琐之人更是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地说起了话本《二凤宝鉴》。
捧珠听了,虽不知道王嫣娘是个甚么人,但能让岑行首吃瘪,定有本事,于是问了路向清波门走去。
却说王家酒馆前些日子吃了岑行首的亏,桌椅板凳被打得粉碎,这几日正在休整。
围观了岑行首铩羽而归后,张小九不禁佩服起系统的厉害。这岑行首本是背景路人,文中只提了一句的,现在居然想打压女主,真不知这自信从何而来。
那系统也不知给岑行首下达了甚么命令,竟让那岑行首一改刚来的威风,讨好起女主来。
该不会因为改了剧情,积分全罚没了吧,张小九很不厚道地想着。还好自己和系统没联系,改了剧情也不会掉分。
记得《春欲滴》里,女主家在明年才会大肆休整,没想到现在提前了。女主也因为银钱足够,采纳了张小九的意见,买下来周围几个铺面,要把这酒馆扩成酒楼。
由于李盛去准备秀才试,张小九一人忙着算进出账目,购买材料,甚是吃力。突然有个女娘来店里,问王嫣娘在哪。等众人听了捧珠悲惨经历后,无人不凄惨。
那捧珠要自卖自身给女主,女主母亲却嫌弃捧珠进过瓦子,右手残缺,怕女主以后带捧珠去夫家不体面。女主姑母和她小姑一个性子,只说先留店里干杂活。
那捧珠兴冲冲来,却被冷待,不由得自伤其身。正在灶下烧火时,却遇到了牵线班头李婆子,给她出了个主意。
原来那李婆子觉得对张小九不住,发誓要给她配对姻缘。见这张小九是个老成人,平时又惜老怜贫,比其他伙计都好说话,而这捧珠也是可怜,就想凑到一起。
各位看官,为何女主母亲和姑母都嫌弃捧珠进过瓦子,这李婆子倒不嫌呢?原来这李婆子家乡十多年前被金兵劫掠,男死女俘,十分惨状。
李婆子死里逃生,知道恶事来了是挡不住的,与其自尽,不如活下去,多多行善洗刷罪名,以后进了阎罗殿,也能坦荡投胎。有这一份缘由在,于是想拉这捧珠一把。
这日,张小九刚穿戴好,忽然听有人叩门。开门后见捧珠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捧起身契,唬了一跳。幸好天还未明,没人看见,急忙让她进来。
那捧珠却只是砰砰磕头,只说要小九接了身契。小九怕被人指点,只得接过,让她起身。
等掩上门,小九思虑一下,决定不要再闹出乔娘子的事来,于是直接向捧珠说明自己先天残缺,不能人道,又偶尔尿血,怕耽误了捧珠。
那捧珠本担心自己被嫌弃,没料到张小九也是个凄惨人。想起瓦子里的那段日子,简直是地狱,自己身子已是被灌了药不能生育,好人家是嫁不得的。
又想起那男女行事,只有苦楚,再也不想去试。若能和这老成小官凑成一对,即使没闺房之乐,也是过本分人家的日子,总比身无着落的强。
于是捧珠跪地不起,说是即使是假夫妻,也不愿意再落到瓦子。张小九见捧珠坚定,只得同意。
再说,根据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张小九心里逐渐有个打算,需要更多的人加入,到时候就算是被发现是女身,也是不后悔的。
话说自那捧珠和张小九成一对后,众人反应各个不同。李婆子觉得自身功德圆满自是不必说。
那张小甲只觉得捧珠使了媚术,抢了自家好兄弟。女主送来一匹红布,女主母亲和姑母虽然嫌弃捧珠,但人家已是良民娘子,相见时面上总是好看了些。
其余伙计们娶妻的倒罢了,没妻的开始痴想哪天那岑行首也凄凄惨惨找上自家门,跪在地上求作小妾。
而那张小九待人如同往昔,一点也不像被婆娘管住,平时对捧珠也温温和和。又因为衣服鞋子有人缝补,住的房子有人整理,张小九的压力顿时小下来,开始专心忙扩酒楼的账目。
却说又有一位男性体验者的故事。体验者周重是个建屋苦力,每天赚几把铜钱耗在酒里,又有一瞎眼老娘躺在家中,以致二十四还没人说亲。
这体验者本是宅男,到这里天天卖力气,早累得躺倒在地,周围又是些没有见识的人,什么有价值的资料都收集不到,只守着那几百积分度日。
虽然日子艰苦,但周重有个念想,那就是要品一品女主芳泽。文中女主身材甚妖,相貌清丽,浑身仙气,本就是宅男最佳设定,因而周重日日痴念女主入梦。
这次居然被雇来建造酒楼,周重鼓足了力气干活儿,本以为那一身古铜肌肉能勾上女主,不曾想这干了半月都没见着佳人。酒壮怂人胆,周重这日决心来酒楼和女主一会。
话说女主为扩张酒馆,买下了周围几个铺面。其中本有一家卖瓜的王妈妈,就是之前提过,见了赵宗子想搭话的那位。这王妈将近五十,有一儿一媳,孙子都满了十岁。
王妈虽老,风韵犹存,又是个爱掐尖好八卦的,平日里混在女娘堆里,学那俊俏小娘的样子,妆个三十妇人。
话说东施羡西子,就要蹙眉头;唐宫奉杨妃,学得食荔枝。那王妈自视美冠清波门,却偏偏遇到天命女主王嫣冉。
王妈见众闲汉灌了黄汤似的,只瞟那女主,自己恁得齐整,却没一人问津,于是视女主为狐狸,日日来酒馆闲坐,琢磨女主妆容打扮。
那日见冯衙内要送金雀钗给女主,心中邪火,恨不得一把夺过来。谁知那衙内拽着赵宗子走的甚急,那钗竟掉落在自家脚边。于是用脚偷偷踩住,藏在袖内带了回去。之后每日睡前都要插在头上,和那梦中冤家相会。
话说王妈除了视女主为对头,心中还有三个俏冤家:一是那原康王,现九重宫阙内的赵官家;二是那玉树临风的赵宗子;三是那冯瑜父亲临安冯府尊。
本来冯瑜也能入前三,然而那日见了赵宗子,王妈一颗心都酥了,哪还能看得上没官没职的白身衙内。
这三人日日出现王妈梦里。王妈一会儿身处琼楼玉宇,那后妃掌扇侍立一旁,官家在龙榻上对王妈微微一笑;一会儿是酒馆里赵宗子手持酒杯,怀中揽着王妈共品青梅酒,王嫣冉那狐狸贱婢跪在脚边给自己轻轻捶脚。
又一会儿,王妈竟然在府衙大门前,那冯衙内跪地求府尊允许自己娶王妈为妻,谁知那府尊大怒,一脚踢开衙内,骂道:“畜生!怎地侮辱你母亲”,只见王妈一身霞帔,被南北二县的县尊夫人簇拥着前来。
本来这王妈得了钗是一注大财,谁知坏事也坏在上面,真是那“金雀钗引出二郎神,冯府尊又断鸳鸯案”。
☆、第11章 二郎戏鸳鸯
话说这卖瓜王妈天天瓜皮敷面,米汤洗发,好学女主穿绿,妆得个三十多的样子。又喜爱那美少年和精壮汉,整个清波门谁人不知。又好闲逛,一听有甚么新店铺,总要过去逛逛。
这日,王妈刚逛完布店,却听身旁女娘说那通和坊金波桥下,新建了个二郎神庙,庙前不时有便宜绣样儿卖。王妈本就是个锱铢必较的,听了就要去逛,那女娘也闲暇,随了王妈一起去了。
话说这通和坊金波桥,本就是个烟花之地,那桥下的花月楼,更是灯红酒绿。这二郎庙新建,不时柱倒瓦破,那庙祝雇人来修,庙南院儿里叮叮当当,庙北却仍整理清爽,引那香客来拜。
这王妈和女娘一起入了庙北小间,见那二郎神像英挺俊拔,甚是雄壮,两人都看得呆了。
只听身边一婆婆正劝诫那孙女:“这二郎尊神虽是天帝外甥,母亲却恁得不检点,私奔生子,最后也不知去哪里赎罪去了,咱家桂姐儿可不得这样”,那小姑娘应应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