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与太医无关,是薛姑娘所赠之香,孙儿闻之心神舒缓,夜里也得以安寝。”
太皇太后喜出望外,“姝儿还有这样的本事?”
薛静姝忙道:“陛下洪福,臣女不敢居功。”
她那香虽自己用着也觉得不错,可说到底只是一些不值钱的药材胡乱配起来的,宫中什么样的香料没有,哪一样不比她的珍贵?那些香料于陛下无用,熏了她的香就有效了?她就是再自大,也不敢将这功劳包揽下来。
只怕是皇上为了安太皇太后的心,有意这样说。
“诶,”太皇太后摆摆手,道:“皇上这毛病也有五六年了,期间传了多少太医,用了多少药都没用,现如今一点你的香,他就能睡个安稳觉了,这不是你的功劳是谁的?我看呐,就是你们两个有缘!”
薛静姝不好回话,只得低头不语。
太皇太后却问皇帝,“皇上,你说呢?”
皇帝喝了口茶,道:“皇祖母说的是。”
太皇太后便更加高兴。
不多时李太医来请平安脉,太皇太后让他也给薛静姝瞧瞧。
等见李太医切过脉,开出的方子与张太医大同小异,她才安了心,让薛静姝照着那方子继续进补。
中午,皇帝与薛静姝两人陪着太皇太后用过午膳,饭后她老人家犯了困,便让皇帝陪薛静姝到御花园散散步。
上次太皇太后命人在园内移植一些应季的花草,此时园中多了一丛丛碧油油的山茶花,大朵大朵正红色的花如茶碗般盛放,给这冷冷清清的御花园增色不少。
行至暖阁,皇帝看了看薛静姝脸色,道:“在此处歇脚吧。”
德公公忙无声比着手势,让人进去布置。
跟在身后随侍的宫人手上炭盆、锦垫、香炉、糕点等一应俱全,不过片刻便已收拾好。
皇帝和薛静姝落座,宫人随后奉上热茶。
薛静姝正觉得两人无言尴尬,见茶来了,端起来小饮,不想这茶水入口,一股沁人的清香从鼻尖漫至咽喉,初时微苦,回味后甘,清新怡人,齿颊留香。
她看着碧绿清透的茶汤,忍不住又呷了一小口。
皇帝见了,便问:“德禄,这茶还有多少?”
德禄回道:“回皇上的话,此茶乃是今春江浙行省进贡的明前龙井,统共只得二斤二两,太皇太后宫中分了一斤二两,陛下这儿余下一斤,如今又过了大半年,眼下还剩不到六两。”
皇帝听得微微皱眉,转头对薛静姝道:“宫里还有别的贡茶,不知你喜不喜欢。”
薛静姝听到这里,才知他是准备将茶赐给自己,忙道:“谢陛下隆恩,只是臣女于茶道一窍不通,亦不懂品茶,贡茶赏了我便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了。”
皇帝问她:“你不喜欢?”
薛静姝略一迟疑,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