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在她在自己身上摸摸索索时,就觉得有几分耐不住,此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说:“皇后这样磨人,把我的耐性都给磨光了。”
薛静姝看着他,有些不满道:“原本在岸上,我就要替陛下更衣,陛下却非要到水里来,如今衣服沾了水不好脱,陛下却又怪我磨蹭。不如我给您叫个利索的人来,让她替您更衣。”
这原本其实是个小事,可她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委屈起来,推开皇帝,自己划着水,游到一边去。
皇帝愣了一下,也跟过去,低头看了看薛静姝的表情,“是不是生气了?我是与你玩笑的。”
薛静姝撇开头不看他,“陛下总是这副表情,也是这副语气,我又愚笨不堪,不是那些机灵能够揣摩圣心的人,怎么知道陛下到底是当真,还是跟我开玩笑?”
皇帝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皇后之前不是没生过气,不过,她要么是闷在心里,要么是拐弯抹角的说一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直白的表现她内心的不愉和不满。
皇帝又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哄人这种事,他从未做过。
若是有别的人敢对皇帝使脸色,他若不当场发作,已经算是对那人的恩宠,更不要说放下身段去哄,但眼下这个是他枕边人,那情况自然又不一样。
薛静姝也知道自己现在胆子太大了些,但那又如何呢?
她想,她若与别的女人一样,一辈子谨小慎微,在皇帝的众多后宫面前表现得宽宏大量,端庄文雅,与别的任何女人没有不同之处,恐怕到最后,皇帝除了记住她的贤惠宽和以外,再不会有别的。
但她想要的不止这些,她要他记住她的笑,记住她的泪,记住她的怒,记住她的喜,就算终有一天,两人要成为陌路,她也要霸占他记忆的一部分。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算是一个情义淡薄的人,对于薛家没有多少亲情,对于师门的人,也没有太多的同门之情,唯有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柳儿,才能在她心神里占据一部分空间。
但是现在她发现,原来她最浓烈的情意,都藏在心里最深处,只是从前一直没有遇见那个人而已。
人生苦短,她被薛家放弃了那么多年,后来又身不由己地入了宫,现在,为什么不能肆意的为自己活一回呢?
何况这样的日子,并不会太长久。
明年,甚至这个秋天,就可能会有新人入宫。
到那时,若要她去和别人争宠,她恐怕是做不到的。
她甚至有些绝望地想着,趁现在还能独占皇帝,就让再她放肆一些吧。
皇帝又走近了一些,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块,皇帝伸手揽过她,“确实是我的不是,本想与皇后开个玩笑,不想弄巧成拙,惹皇后生气了,不知皇后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
薛静姝说:“我哪敢生陛下的气,我只是我自己的气,怪我这样笨拙,不能伺候好皇上。”
皇帝心里道,你确实没生气,只是给我脸色看而已。
他觉得万分棘手,不知该怎么把皇后哄得回心转意。前两次皇后有点不高兴,他只稍微说句软话就行了,怎么今天却不管用。
他在心里把薛静初的话过了两遍,试探道:“不如我服侍皇后更衣,给皇后请罪?”
薛静姝身上还穿着刚才那件轻纱裙,此时纱裙已经完全湿透了,紧紧裹在她身上,丝毫遮掩不住白皙剔透的肌肤。
“不敢劳烦陛下。我已经沐浴完毕,这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