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与凯瑟琳变成无数条线虫不同,韦伯化作的寄生虫更小,只有针尖大。为了消灭他,凌恒不得不全部吞噬掉。
如此一来,他也就被迫接受了韦伯的力量。
身体需要时间适应调整,发热算是副作用,当然不需要吃药,忍忍就好了。
言真真举手放到脸颊边上,勾勾手指,做出怪物的样子:“我可以治疗,你要不要试试?”
“才不要,会死的。”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会增加它的力量,到时候我就得吃大苦头了。”
言真真不满:“你这是嫌弃我吗?”
凌恒装死。
言真真哪里容他放肆,蹬掉鞋子,爬上床呵他痒痒:“凌恒你膨胀了,居然敢这么对我。”
凌恒被她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从床的另一侧跳下,躲开她的突袭:“停停,不和你闹,马上要出门了。”
今天是凌老先生的葬礼。
虽然没有尸首,但既然已经“过世”,必然要做个样子出来。
言真真想到他最近的凄惨遭遇,难免同情,犹犹豫豫地住了手:“好吧,你是得起床了。那我去吃早饭,一会儿见。”
早饭面前,其他都可以退一步,她说走就走,毫无留恋。
唯留凌恒立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远去,茫然地反思:女朋友要扑到我床上来,我躲开干什么呢?
抱住她躺一会儿,不香吗?
猪脑子!
不,章鱼脑子!
他后悔莫及,却已错失良机。
凌老先生的葬礼办得很大,s国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遗像挂在礼堂里,祭拜的人络绎不绝,花圈多到堆不下一个礼堂的大厅,只好延伸到院子,还是不够,最后只好绕一圈就送到后门处理掉。
只有个别有分量的人所赠的花圈,才会被留下来,安放在显眼之处。
当然了,虽然是葬礼,但也别想气氛多哀戚。
死的人已经死了,为其伤心的不过二三人,更多的人关心的是,死的人死了,活的人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社交场合。
凌先生无疑成为了全场的中心,达官权贵一边说着“节哀”一边并不避讳地提起了他们所关心的事——凌氏今后的发展,股权变动,之前谈好的项目是否继续推进,等等。
而凌夫人那边,谈正事的没有,借家长里短打探的却不少。
贵妇人们旁敲侧击:凌老先生的遗言是什么,之前的那个凌凡怎么安排,有没有其他的私生子出现争夺家产?
而凌夫人给出了她们想要的答案。
凌老先生的私生子无足轻重,凌氏财团的董事长将由凌诚担任,董事会没有任何意义。
换言之,平稳过渡了。
大家都很满意。
再一看葬礼上,只有凌先生、凌妍、凌恒三个正统继承人,上次那个凌凡来都没来,更是再无疑虑。
葬礼变成了大型的社交场合。
李贞琳跟随母亲认了一圈人,打过招呼,这才寻了个机会脱身。她避开聚集的人群,找到了独自坐在内室,拒绝与任何人交流的凌恒。
内室里只有鲜花、蜡烛和棺材。
凌恒坐在棺材旁边,目光涣散,似乎伤心至极,可仔细看他的表情,又无半分哀戚之色。
在喜欢的人伤心难过的时候,陪伴安慰当然是高明的手段,然而,如果他并不伤心呢?
李贞琳站在门外,离他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始终无法迈出脚步。
她为他的不可捉摸而吸引,却也因为无法掌控而止步。
假如追逐能有结果,她不介意先付出,哪怕辛苦,也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可若是永远得不到回报,付出又有什么意义?
投资是要收取回报的。
李家的人身上,流着政客的血。
“为什么不进去?”背后有人幽幽问,“我等你横刀夺爱呢。”
李贞琳转过身,平静地看着负手而立的言真真:“我是来找你的。”
言真真大为惊讶:“噢?为什么?”
“我不明白,你哪里比我强。”李贞琳定定地注视面前的人,从她穿的暗黑风的朋克制服裙,到机车靴,再到扎头发的骷髅皮筋,恨不得每个毛孔都看清楚。
但左看右看,仍然无法释怀。
如果言真真确实是真善美的傻白甜,她也认了,可李贞琳不瞎,看得出来这根本不是方钧口中的平民灰姑娘。